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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郎情潮稍退,脑子清醒过来,赶忙查看文官儿后穴,见上面几点红色,知是伤着了,忙忙打了水来揩抹干净,又敷了层药,文官儿只乖乖趴着让他捣鼓。他这般温顺乖巧,让五郎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弄完了便又上得榻来,搂了文官儿在怀细细疼爱抚慰。文官儿此刻也不嫌热了,揽着五郎颈子叫,「哥哥,再抱抱文官儿。」说着拿腿去蹭五郎。五郎不想他这般食髓知味,吓了一跳,摁住他身子,哄道:「文官儿下面不疼吗?今日歇歇吧,明儿个再弄好不好!」又是哄又是亲,总算伺弄得文官儿睡着了,五郎这才苦下张脸道:「又添一笔新账,越发的纠缠不清,怎生是好?」可要他就此撂手丢开文官儿,那却是万分舍不得的,念头才动便觉心中刺痛难忍,不觉双手紧了又紧,将文官儿牢牢圈在怀里方觉好受,良久才睡了过去。翌日两人起床,照旧吃了饭去散步玩耍,与往日一般无二,只自此后五郎待文官儿愈发的耐心细致,一味的宠溺疼爱,便连晚间翻云覆雨时亦先弄得文官儿舒坦了才顾到自己。文官儿脑子傻了,本性倒还未全泯,心中尚留得一窍,朦朦胧胧晓得身边这人待自己好,一发儿的亲近五郎。这般恩爱度日,五郎只觉得红尘至乐莫过于此,将成仙修道一事丢到九霄云外去,日日陪着文官儿做耍。如此过了数月,已是入秋,这日五郎陪文官儿去麦田里捉蚂蚱回来,才进门便见厅中立着一人,青袍文巾,长得同自己七八分相似,不是家中行三的黄三才又是哪个,登时喜道:「三哥,你怎的想起来看我?」黄三才看这弟弟一眼,叹口气,「你过来,我有事同你说。」五郎看他面色不善,心中惴惴,打发了文官儿去书房画画玩儿,沏了茶来与三哥说话。三才也没心思吃茶,从怀中掏出个白瓷瓶给他,道:「这是明心丹,你给文官儿吃了,治好他那傻病,这便随我回家去。」五郎见明心丹炼好了,先是一喜,听见三才后面的话,又是一惊,问:「可是家中有事,这般急火火叫我回去?」「家中无事,有事的是你。」三才冷笑,指着他骂道:「你干的好事。」五郎心中一沉,白了脸听三哥数落。「这柏如文命中大贵,合该高中三元官居二品子孙满堂八十而终。你吓傻他已是乱了天命,我炼丹助他复原将他命数导回正途,也算帮你还了此账,你从此可于红尘无碍,不损道行,如今倒好,你竟敢勾了他淫乱,破淫戒乱天伦毁他富贵命数,就不怕天雷诛你!」他声色俱厉地说完,见五郎木呆呆一言不发,只道他吓傻了,到底心疼自家兄弟,心肠先就软了,敛了怒气,改骂为劝道:「家中长辈知晓此事后大怒,命我带你回去,你将这药给柏如文服了,从此两不相欠,他做他的官儿,你修你的道,这中间种种糊涂事只当一场春梦吧,莫再同他纠缠不清。回家后好生面壁思过,我向长辈们求情,早些放你出来就是。」五郎怔怔半晌,流下两行清泪,「三哥,我舍不得他,只想这样同他一世。」三才又气又急,「他傻,你也傻了不成,服了药后他记起这些年种种,知道你是黄仙,能同你厮守?你若不给他药吃,难道便看着他痴呆一世,于心何忍。」五郎知他说的在理,可一想到与文官儿分别在即,一颗心如同刀劈斧剁般疼痛欲死,木然半晌,道:「三哥,再让我陪他七日,七日后我喂他吃药,跟你回家。」「五郎,不是三哥逼你,实是你此举有碍天道,若不及时抽身,恐大祸将至。」三才知道不好再逼,长叹一声,嘱道:「也罢,再容你七日,我还有事待办,七日后再来接你。」说完,扔下瓶子走了。五郎揣起瓶子去书房找文官儿,见他正兴高采烈拿着笔往纸上涂鸦,画上一团团黑线疙瘩,也不知画的是什么,倒是文官儿一张白嫩小脸儿上沾了墨汁,像极隔壁王大娘家那只白底黑纹的小猫仔,登时笑出来,笑到一半,想起三哥的话,那笑又僵在了脸上,似冻住了般。文官儿见他进来,丢下笔冲进他怀里,清亮亮叫,「哥哥,文官儿肚饿,我们吃糕。」五郎挤出一抹笑,「好。」心中暗道,「天可怜见,让这时辰就此住了吧。」接下数日,五郎加倍宠着文官儿,将这七日当成一世来过,夜里欢好后也不睡了,直瞪瞪睁着眼看文官儿睡颜,心中默默数着时辰。眼看到了第七天头上,五郎抱了文官儿坐在椅上,同他说话。「文官儿,哥哥真身乃是只黄鼠狼,当年不提防吓傻了你,特来赎罪,如今明心丹已经炼成,你服了后当能如往日一般聪明,日后自己照顾自己,哥哥从今后再不是你哥哥,想陪你也不能够了。」说到此处,五郎哽咽不能成语,文官儿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但见他哭,也跟着哭起来,五郎忙去拭他眼泪,强笑道:「文官儿日后聪明如初,但求你不要忘了曾有个哥哥陪你两年,哥哥走后也定在心里记着你。」文官儿心思犹如三岁孩童,听不懂高深话语,这一个「走」字倒是能明白的,知道五郎这是要离自己而去,紧紧抱着不肯放手,叫:「哥哥不走,哥哥陪着文官儿。」五郎狠狠心,扯下文官儿手臂,将药自瓶里倒出塞进文官儿嘴里,逼着他吃了,随后抱了他上床,待文官儿哭累了,哄着他睡下,自己坐在床边看着他,直到听见鸡叫,知道再无时辰可拖,才一步一回头地走到门边,深深看了几眼,扭头出去。此时已是秋季,天高气爽,万里无云,但不知怎的,天色昏暗暗阴沉沉,一丝曙光不见,凭空倒有几道闪电划过,却只绕着院子翻飞。五郎一见,头皮一乍,知道抽身晚了,天劫将至,不由暗悔,早知如此,不若不喂那药,好歹多同文官儿待会儿,临死前再给他吃也就是了。但此时文官儿将醒,也不能再行逗留,只得硬着头皮往外冲。才一迈步,便见一道霹雳划过长空,直直照着顶门劈下,五郎心惊胆裂间滚在一旁,从地上爬起时已现出原形,赫然是只牛犊大小的黄鼠狼。此刻雷鸣更紧,几道闪电将他围在中央,盘旋不去,五郎心知大限将至,见道雷闪又劈下来,也不躲了,闭目待死,正想着死后留下具焦黄尸体会否吓坏文官儿,便听身后一声尖叫,「哥哥」,紧接着一具温热躯体扑在身上。不及五郎明白发生何事,半空中炸雷一个接一个劈下,雷声轰轰中,五郎只觉魂飞魄散。过了良久,雷声散去,天色放亮,五郎听见背上一声声叫唤,「哥哥,哥哥」,动了动身子,才知还活着,扭头一看,文官儿正趴在自己背上,满脸惶急,泪水扑簌簌落下来。「文官儿?」五郎才叫一声,突地省起自己还是原形,忙幻回人身,扶住文官儿细看,见他没事,一颗心落下一半,另一半犹自悬在半空,战战兢兢问,「文官儿知道我是谁?」「哥哥。」「你刚才看见什么?」「黄鼠狼。」五郎心中正暗叫糟糕,已听文官儿脆生生道:「哥哥是黄鼠狼,黄鼠狼是哥哥,哥哥是哥哥。」五郎一听,傻了,喃喃道:「三哥这回可失手了,明心丹炼得不对,吃完怎的更傻了。」他才说完,便听文官儿怒冲冲道:「文官儿不傻了,哥哥才傻呢。」他一向乖顺,几时这样说话,五郎吃了一惊,上下仔细打量半晌,见文官儿双眼清澈明亮,再无痴呆懵懂时的那份天真稚拙,这才信了,却犹自迟疑,「既不傻,怎的不怕我?」文官儿不言不语看着他,看得五郎心里发怵,几要以为自己那张鼠脸忘记变回,就听文官儿张开双臂抱住自己道:「哥哥待我好,护我疼我,比那些惦记我家产的人好得多,我不怕他们,为何怕你。」五郎怔忪半晌,明白过来,反抱回去。「哥哥,别走,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五郎说不出话,只一味点头,暗道:「天打雷劈也不走了,宁可死在这里。」「你倒好狗运,文官儿竟肯舍命护你,这般雷劫也让你逃过去。」过了一日,三才姗姗来迟,知道弟弟无恙,松一口气,口中却免不了唠叨几句。「如今天劫已过,我日后能同文官儿日夜相守,可要多谢三哥呢。」五郎避过大劫,又得与文官儿两情相悦,喜得跟吃了一堆蜜蜂屎般,呲咪一乐便透着股子甜蜜蜜喜滋滋,央求道:「三哥你再炼颗长生不老丹给我,文官儿只得八十寿数,我可不想他死后丢下我一个儿。」三才嗤笑,「得陇望蜀!」五郎咳一声,正色道:「三哥帮我这个忙,日后兄弟我做百鸡宴谢你。蒸煮炖炸,随你吃个饱。」三才一听,思量片刻,回道:「百鸡不够,千鸡才好,也不用一次做齐,每次我来做客,你随便弄上七八只也就是了。」五郎咬牙笑:「一言为定。」待三才走了,五郎去浴间找文官儿,见他从浴桶中出来,裸着白嫩身子,冲自己笑,「哥哥,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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