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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承弼又替晋枢机喂了一口水,晋枢机倦得很,却又疼得没法睡,目下有人还强自忍着,等商承弼屏退左右,一腔怨气才发了出来,“我要死了!我不活了!”他昏迷半日早都将商承弼吓得不轻,哪怕如今说了糊话商承弼也只是搂着,“疼过了就好了,忍一忍、且忍一忍。”晋枢机一拳就打过去,“我睡得好好的!你硬要叫我起来!”商承弼最怕他这半迷半醒的时候撒泼,说放纵不像放纵,却有一种叫人害怕咋舌的风情,“好、好,是朕不好。”晋枢机咕哝了一口水,向后一靠,又要睡下去,商承弼吓了一跳,连忙揽住他腰,可只这一下,就牵动了他满身的伤,晋枢机疼得紧,呻吟泻了一地。商承弼轻轻吻他唇角,又舔了舔他滚烫的脸颊,“给朕换个冰的帕子来。”厚厚的锦帕裹着冰被盛在朱色的漆盘里呈上来,晋枢机身后都是伤,压根就不敢躺,商承弼一手搂着他腰,要他靠在自己肩膀上,一手替他收拾巾帕。晋枢机一点也不老实,伸出手乱抓,大概是昨晚商承弼疯得太厉害,晋枢机昏厥带着发热,折腾了足足半日,如今他全身都烫,却又晕得难受,不知怎么的就拉了那冰帕子在脸上乱蹭,活像用爪子洗脸的桃儿。商承弼看得有趣,突然悟过来这是替他敷额头的,又气得要打他,可这一晚上抱他抱得手都酸了,又被他无赖似的扯住脖子,不知为什么心却突然松下来了。重华,你这么迷迷糊糊的,倒是叫我不知道怎么疼了。大概是都知道商承弼此刻惹不起,内侍们递方子、取药、送药都是一路小跑,虽说煎药急不得,火候也不敢燥了,倒是终于赶在商承弼再次发疯前将药端上来。王传喜托着漆盘,“皇上,歇歇吧,好几个时辰没合眼了。”商承弼只是做了个手势,小太监立刻跪下捧高了药碗,商承弼一手搂着晋枢机,一手舀了汤药,“重华,喝药了。”晋枢机感觉到抱着他的手臂重心移了移,他原是被商承弼悬空抱在怀里,如今商承弼是让他腿搭在自己腿上,用左手托住他腰,只把一个伤痕累累的臀空出来。他这样腾出一只手来喂药,晋枢机却不像刚才靠得那么舒服了。晋枢机原就疼得厉害,如今突然失了半边依靠,不知怎么一动,一脚就踢翻了那小太监捧着的漆盘,一碗汤药倾下来,全倒在商承弼衣衫下摆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王传喜和那小太监都赶紧收拾。商承弼哪里顾得自己,只是叫人去取新的亵衣来给晋枢机换,重华最讨厌衣服上溅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晋枢机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哪里受得了他又一番折腾,被放在床上胳膊腿就是乱动,动也就罢了,可偏偏一动就牵到伤,越动越疼,口中呻吟不断。商承弼见他半身赤躶,光洁的肌肤若隐若现地藏在未被完全换下的亵衣里,甚至还带着邀请一般的梦呓,身下登时就胀起来,只觉得有一团火郁在心口发不出来。但到底是知道如今的晋枢机再承受不起任何欢爱了,只是强自压抑了替他换衣服。晋枢机就像头睡迷了的小狮子,说听话倒也听话,可冷不丁就又是踢又是踹,商承弼替他换好亵衣已是出了一层薄汗。重华每次烧起来都是这样神志不清的乱打,真不知道他是醉了还是病了。商承弼重新将晋枢机抱在怀里,身子和他贴得越紧,便觉得下腹胀得越厉害,他原是想去后面随便拉个宫女了事,可偏偏才放开晋枢机晋枢机就嗡着嗓子不干了。他喉咙里的音都是碎碎的,听不出说什么,反正就是离不开商承弼。不止如此,还时不时地用顺下来的头发去蹭商承弼露出来的肌肤,商承弼被撩拨得受不住,偏偏两只手都抱着他,只能一味忍着。到后来实在忍不住,等内监替晋枢机换冰帕子时,便叫将原来的那个留着,看到无人,便取了一块冰贴在自己朌身,如此激了几次,才消下火去。商承弼吻住了晋枢机唇角,“重华啊重华,我为你受了这么多苦,你可一定不能再辜负我。”商承弼抱着晋枢机,渐渐困倦起来,他精力极盛,可到底照顾人是耗费心力的事,如此靠坐着,便也险些睡去。意识正渐渐沉下去,却突然恍悟到有些冰凉,这才意识到自己为了照顾晋枢机竟忘了换下这件被弄脏的衣服。王传喜早都捧着金地缂丝的孔雀羽龙袍上来,商承弼雅好服饰,即便是便服也非常讲究,此刻却没有了铺张的心情,只吩咐随意换一件质地柔软轻薄的来。王传喜是服侍惯了的,自然也准备了舒适贴身的常服,商承弼将晋枢机小心放在床上,才要换衣服,却突听得他叫,“驾骖。”商承弼一呆,定定立在那里等他叫二十八、迭起商承弼一巴掌拍在他臀上,“你又闹什么?!这个样子,怎么上朝?”晋枢机突然抱住他脖子,“谁让他们说你不要我了!驾骖,我要你抱我,一步一步抱过去!”商承弼一怔,晋枢机是极骄傲的人,最反感的便是自己过于狎昵的举动,如今怎么会——晋枢机用手指在他颈窝划圈,“答不答应?”商承弼道,“你疼得这么厉害——”晋枢机别过脸,“就知道你只是哄我,算了,我会安安分分地趴在这里等你回来‘用’,你去上朝吧。”商承弼长长叹了一口气,“朕不是那个意思,先喝了药吧。”于是,晋枢机坐着商承弼的銮驾,卧着商承弼的胸膛,在众臣低眉顺眼噤若寒蝉一个个爽着脖子缩着脑袋等着恭聆圣训的时候,被商承弼一路扶着走只有帝王才能踏得汉白玉阶陛。钦雍殿一众文武大臣深深埋着头,满是好奇与不屑,却不敢正视这出荒唐的冒犯天威的滑稽戏。晋枢机半边肩膀靠在商承弼身侧,慵懒又妖矫地伸手遥指跪在阶下的于同勋,语声戏谑,“太傅大人请起。”商承弼脸色一变,帝王与生俱来的天威突然惊破了这个不好笑的玩笑。晋枢机嘴角僵着一个娇艳的笑容,立刻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忌讳,手指划出收回,身后倏地一痛,便顺势倒在商承弼怀里。商承弼想到他不过是想向于家耍耍脾气,面色稍霁,顺手就将他打横抱起来,“遂了你的心愿,也该闹够了。”晋枢机嘟着嘴耍赖,“不!我还要听他们祝祷丝萝春秋、龙凤呈祥。”他双目翦水、情谊绵绵,商承弼想到那丝萝托诸乔木的缠绵,不觉腹下躁动。晋枢机性子绝烈,平素怎么能有自比女子的时候,商承弼只觉得心里被狠狠挠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满足,索性含住了他耳朵,小声道,“朕替你出气。”晋枢机赧然一笑,从他怀里挣下来,商承弼搂着他肩膀,狠狠将他拉进怀里,站在这军国大事尽决于此处的钦雍殿,内力传声,朗声宣告,“重华若为女子,朕必立他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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