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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吱声。
陈诗羽说:“陈总说,汀棠市一个什么花圃附近发现一具裸体女尸,目前判断是他杀。当地法医要求省厅给予支援。”
陈诗羽故意把“陈总”两个字加重了一下。
看着我开始整理勘查箱,大宝又做出了标志性的表情,竖起了两根手指。
“打住,出发吧!”我把大宝即将脱口而出的那八个字硬生生地堵了回去。
对于陈诗羽的专业素养,我已经表示了认可,但她这种毫不尊老爱幼的精神,我依旧不能接纳。所以,一路上,我都没有和她说话。她倒是不顾林涛的目光,一路上没话找话地和韩亮说个不停。
警车驶下汀棠高速路口的时候,我们就看见年支队长和赵永站在一辆闪烁着警灯的警车前等待着我们。
我下了车,热情地和他们握手,说:“永哥,好久没见了,怎么,你在省厅的技术培训结束了?”
赵永摇摇头,说:“提前结束了,家里就三四个法医,现场都跑不过来,更别说一年七八百起伤情鉴定了。”
“好在你们命案不多。”我笑着说。
赵永说:“幸亏这是发了命案,你才这样说。不然,你的乌鸦嘴又该在汀棠这里传为‘佳话’了。”
“这案子是什么情况呢?有头绪吗?”我问。
赵永摇摇头,说:“我们先去现场,再细说吧。”
汀棠市是一个如花般美丽的城市,一路上都可以看到正在盛放的鲜花。鲜花总要有生长的地方,所以,汀棠市周围的土地几乎都被花圃占据。当地的老百姓靠养花、卖花过着殷实的生活。
警车驶过汀棠大学的西大门后,车窗外熙熙攘攘的景象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成片花圃。此时正值春夏之交,满花圃的春色让人流连忘返。
女人总是喜欢花的,陈诗羽扒在车窗上,一脸陶醉。林涛则看着扒在车窗上的陈诗羽,一脸陶醉。
警车在距离汀棠大学西大门大约三公里以外的一条大路的路边停了下来,路的两侧,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鲜花美景,花香四溢。从和大路垂直的一条向西延伸的小路可以走进花圃中央,在花圃中央,有很多穿着制服的警察在忙忙碌碌。好在这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方,路边几乎没有围观群众。
警戒带设在路口。因为这条小路是唯一可以通向大路的通道,花圃里的花又没有明显踩踏的痕迹,所以,凶手很有可能在小路和路口留下痕迹。于是,警戒范围延伸到了我们下车的地方。
陈诗羽一下车就蹲在路边,伸长了脖子去嗅。
“干活挺爷们儿的,其实还是个娘儿们啊。”韩亮一脸坏笑地蹲在她旁边,顺手从花圃中采了一朵,递给陈诗羽,说,“来,送给你的。”
陈诗羽双颊绯红。
林涛拍了一下韩亮的后脑勺说:“你是来干活的,还是来搞破坏的?文明做人,文明做事。”
我穿起勘查装备,拎着勘查箱,随永哥一起顺着花圃间的小路往花圃深处走去,大约走了五百米后,看到了第二层警戒带。
“这就是中心现场了。”永哥指着小路的一旁,说,“在两个大棚基线的中央,有一具裸体女尸,喏,在那里。”
冬季的时候,花圃是由许多平行排列的大棚组成的。天气转暖,大棚的塑料布被拆除,但是还可以看到每个大棚之间的基线。在许许多多红红黄黄的鲜花之中,一具尸体仰面躺在地上,白皙的胸腹部皮肤上,沾染着些许泥土。
我回头看了看我们下车的地方,韩亮仍陪着陈诗羽蹲在路边欣赏着无边的鲜花,林涛则已经穿戴齐全,沿着小路一点点地向我的方向靠近,他正在和技术员们寻找硬泥土地面上可能遗留下来的足迹。
我慢慢靠近尸体,防止踩坏美丽的鲜花,蹲在尸体的旁边,拿起尸体的一只手臂,试了试尸体上臂的尸僵,说:“大关节尸僵完全形成。”
说完,又试了试尸体的踝关节和膝关节的尸僵,说:“应该是尸僵最坚硬的时候了。现在距离死亡应该至少有十二个小时了。”
大宝抬腕看了看手表,说:“现在是上午十点,那就是昨晚十点之前死亡的了。”
赵永说:“我们早上八点整接到这个花圃的主人的报案来到这里,就对尸体进行了尸温检测。肛温是二十六点五摄氏度,根据死亡后前十个小时每个小时下降一度,十小时后每小时下降零点五度的规律进行推算,死者应该是死了十一个小时了。也就是说,是五月二十日,昨天晚上九点钟左右死亡的。”
我点点头,开始对尸体进行表面检查。死者十八九岁的样子,除了一双袜子和右脚上的一只运动鞋,其余一丝不挂。从其暴露在鲜花中央的胸腹部和四肢皮肤看,没有任何损伤的痕迹。
我看了看尸体的腰背部,尸斑也不是很明显,双手的指甲和口唇也没有发绀。
“如果不是尸僵形成,我真的会以为这是一个睡美人。”我说,“尸斑为何如此不明显?”
赵永扶住尸体的一侧,用力把尸体翻成侧卧位,说:“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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