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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晓,我早早地便来了精神,从一堆杂草中翻滚起身,顺带把母亲也拉了起来,完全不在乎她说什么。
这堆草就是她昨天“搭建”的成果,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就做了她最擅长的…
这种事我早习惯了,比起冰冷的岩石和地面,躺在半干枯的杂草上倒是种享受。
当然,如果下雨就另当别论了,我讨厌雨。好在昨日没有,一夜好眠。
经历了寸阴若岁般的漫长等待后,太阳终于崭露头角。我没有浪费片刻时间,拉着母亲的手向山脉方向奔袭,一路上她似乎还有些朦胧,我生拉硬拽,费了不小的力气。
不停地跑了小半个时辰,脸上身上火一般的热,距离却没前进多少,一定是因为带了个累赘。
我弯着腰,瞟了她一眼,气喘吁吁道:“昨、昨天那山脉…有这么远吗?”
“你拖着我跑,当然跑得慢了。”
还好意思说!我的话说穿了就是在怪她,作为母亲,不,作为一只活着的兽,你倒是跑起来呀。
“母亲,要不然走快一点?”
“我一直都是这个度,是你今天走太快了。”
确实,母亲的步子几乎就没变过,雷打不动。
她的度本身也不慢,平日的时候,时不时还要叫她走慢些,是我太激动了。
“呼。”我轻缓一声,放慢脚步。
这一缓,就是五六个时辰,期间我一直沉默,思考这样一个问题,或许前面的路真的挺远的,只是看起来近在咫尺而已,那…看都看不到的路,是否能够抵达呢?
这条路,是漫无目的的,匆匆地走到某地,短暂地停留,又匆匆地离开,我到底得到了什么。
“母亲…”
“怎么了?”
“没事。”
这个问题我问过,答案依旧清晰地印在心里,但我始终不明白。
『有一种生物,交.配最初始,父亲就献出生命,短暂地孕育之后,母亲拼了性命将它们产下,在温热的环境中又经过十几天漫长的等候,才来到这个世上。』
『十几天而已,也不长啊。』
『这种生物总共就只有几天的寿命,十几日对它们来说,比一生都长。它们没有鲜艳的外表,没有讨喜的能力,出生以后,就不停地震翅飞舞,不分白昼黑夜,片刻停留对它们来说都是奢望。』
『为什么不停下来?这么笨。』
『它们的时间很短暂,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本能地为下一代做准备,这是伟大的。』
『哦。』
『不过也有笨的时候,飞舞的过程中,如果遇到山火,它们会毫不犹豫地冲进里面,若是无意间冲过了的话,还会折回去,如此反复,不死不休。』
『啊?我知道蚁兽为了取暖有被烧死的情况,因为蚁兽太弱小,根本没来得及做反应,可它们是为什么呢?有能力逃掉还要去送死。』
『不知道,也许是它们心中有必须要寻找的东西。』
『什么?』
『光。』
想到这,我才明白过来,那个时候母亲说的好像就是蛾子,普普通通的生命嘛,不久前就遇到过,在哪里呢?想起来了!山海城里面,晚上的时候,那些人类房屋门前高挂的灯烛周围,总是有它们的影子。
…
…
山脉已经近在眼前,鸟兽的声音悠然清脆,我突然止住脚步,沉默了片刻又继续前行。
母亲回过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山脉里面,各种树木林立,树梢到处都是鸟兽的影迹,林间身影穿梭不绝,四面八方也不断投来目光,这还是刚踏入而已。
若是以往,我早就冲出去找猎物去了,现在之所以没有动作,是因为暗中注视这里的目光里面就有好几只凶恶的兽。
那眼神充满了恶意,仿佛随时都会冲上来,将我撕个粉碎。
不解,还有恐惧。
这种兽向来独来独往,领地意识很强,为什么会集体出现在这儿?
母亲倒没什么约束,打量四周的同时还不忘感叹,道:“这片林子很热闹。”
我很是谨慎,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嘴唇微动:“热闹过头了可不是好事,母亲你小心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声线压得太低,没能传达进她耳里,她牵着我直接从一头凶兽面前淡然走过。
那一瞬间,我不知道咽了多少口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它随便一巴掌都能拍死我。
好在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并没听到后方有兽跟来的动静,我这才敢回头,稍稍看了一眼,又急忙转了过来。
那几只兽的目光依旧在我和母亲身上,只不过稍微和善了些,正是如此,我注意到它们身旁卧着不少其它种族的兽,有好几种都是我曾经猎捕过的。
“为什么不吃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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