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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露寒挣扎着用手抓住花坛旁边的树，但是她一个小姑娘哪里抵得过三个男人的钳制，她的手指甲都抠出血来，也拦不住他们把她往车里推。

  就在她内心都要绝望时，突然一声清亮的男声传来。

  “你们在干什么？”

  “唔……”

  周露寒费劲的扭过头来，嘴巴被紧紧捂住说不出话来，只留一双流着泪的眼睛，在月色下动人心魄。

  “你小子滚远点，别多管闲事！”

  看出对方是个学生，黄毛撇了撇嘴，威吓的对着他抖了抖拳头，正要回头示意张国安赶紧走时，却被对方一下子拎住了衬衫的衣领，摔在了路边。

  楚展扬原本是临时想起忘了拿东西才匆匆返回学校的，谁知道出门时遇到了周露寒。

  其实从去年他们吵过一次架后，一向心高气傲的楚展扬就誓再也不会理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简直一眼都不想再看到她。

  但是家里的奶奶总是隔三差五提起周露寒，想念她做的美味的汤，夸她人美心善还贤惠，一个劲儿的让他以后要找女朋友就要找这样的。

  在家不消停，在学校周露寒也和阴魂不散一样，楚展扬经常能在各个地方看到她，或者是她坐在窗边做题，马尾柔顺的散在肩头，或者是她在小卖店里买奶茶，总有殷勤的男生帮他打热水。

  或者是她在体育课上和身边的女生一起去卫生间，他会想是不是还有女生欺负她，像个变态一样跟进卫生间，假装洗手，听着隔壁女厕有没有打人的动静。

  楚展扬一边唾弃着自己，一边被迫的关注周露寒。

  知道她的成绩一步步提高，越来越多的男生会谈论她，甚至有高一高二的小男孩下课都偷偷在她所在的班级附近徘徊，知道她向来对男同学不假辞色，在学校就知道一心学习。

  这很好，她终于意识到了读书才能改变命运，而不是做那些白日梦。

  想到之前周露寒一个学生竟然不学无术的要去拍电影，楚展扬就嗤之以鼻，但是回头却让生活助理给他留意了将近一年，每逢有国产上映的恐怖电影，他都要看看主演名字。

  这种类似的症状三不五时的作，简直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让楚展扬心神俱疲。

  终于熬到了快要高考后，他想着高考后就去欧洲游学一段时间，不知道自己的病情会不会好点。

  要不是家里奶奶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出国，楚展扬压根都不想在国内读书了。

  可是不想看到周露寒是一回事，周露寒轻快地经过自己头也没回，马尾在脑后甩出一个嘲笑般的弧度来，又让楚展扬怒不可即。

  她这是什么意思？有什么权利这么目光无人？

  楚展扬气的返回车上，在车启动时忍不住从车窗看了一眼，却现周露寒在前面花坛那里，一眨眼就不见了。

  犹豫了一秒后，楚展扬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忍不住叫司机停车，下了车走近后才现，周露寒不知道惹了什么人，这是要被绑架了。

  毕竟练了近十年的空手道，楚展扬一对三也丝毫不落下风，不出十分钟，三个大男人都被楚展扬揍得只剩摊在地上呻口今的份儿。

  “还不过来！”

  揍完人，楚展扬踢了一脚离自己最近的胖子，鄙夷的看了一眼那辆面包车，对一边吓呆了的周露寒语气不佳的喝道。

  周露寒砰砰的心跳尚没有平息，再怎么见过大世面，被三个男人按住往车里拖的经历也实在恐怖。

  那短暂的瞬间，她脑海中预演着最恐怖的画面，对自己接下来会生什么丝毫不抱希望。

  如今听到楚展扬叫自己，她迈着酥软的双腿踉踉跄跄的过去，怀里神经质的死死抱紧被扯坏了肩带的书包。

  “你还住那条街吗？我叫司机送你……学校就这么好？让你舍不得回家了都……那帮人渣是什么来头？你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

  车里，楚展扬眼睛看着车顶的天花板，呼吸间都是一种甜甜的花香，周露寒的存在感重到让他窒息，像是车里坐了一头搁浅的抹香鲸。

  只是他的话却一直得不到回应，楚展扬皱着眉低头，看着周露寒脸颊上的泪和抱着书包的手指斑斑血痕，只能再次无奈的叹了一下。

  “哭什么啊……还能不管你吗？”

  伸出手，把周露寒腮边的泪珠抹去。

  叫司机在一家尚营业的药店前停下，楚展扬自己下车买了消毒水和绷带、创可贴等东西，回到车上笨手笨脚的帮她消毒，包扎手上的伤。

  消毒水涂到手上伤痕处的刺痛让周露寒陡然回神，她默默看着这个曾经让她仅凭着一张照片就着魔般心动的少年，他确实如她所幻想的那样眼神锐利，聪明优秀。

  少年低头的样子侧脸清俊，睫毛长长的垂在眼睑，形成浓重的阴影。

  但是他高傲的姿态，也总是能轻易的割伤她的自尊。

  他是她上辈子最卑微时的幻想，是她不合脚的水晶鞋，在她这辈子找到了自己想走的路后，成为了她上辈子和这辈子的小小夹角，承载着失落和幻灭。

  或许，他没有她想的那么坏。

  “你包成这样，我还怎么做题？”

  周露寒有点沙哑的声音响起，楚展扬正收拾东西的手顿时一停。

  “你倒是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