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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成阳像是什么都没察觉一样，仔细看了两眼：&ldo;不错。&rdo;季成阳很有耐心，再加上各个柜台的导购都很热情，在燕莎就耗了三四个小时。结果两个人出了燕莎，露面上竟然非常意外地出现了车海，整个马路像是积了雪的停车场，她从车窗看两侧的车道，生生被多挤出了一列车。天渐黑的时候，季成阳的车仍旧堵在长安街上，成千上万的车在艰难移动着。暖暖终于被饿醒了，打了个电话来，一边看着电视新闻一边和纪忆说：&ldo;我觉得完了，我从没见过北京这么堵过，电视新闻说了，路上车都不动的，就是停车场啊。&rdo;&ldo;是很难开，&rdo;纪忆低声说，&ldo;我们还在长安街上呢。&rdo;&ldo;那怎么也要八九点才能到家了吧？我饿死了要，把桌上你们省得早点都吃完了。&rdo;&ldo;你去看看厨房有没有鸡蛋……&rdo;纪忆指导她，&ldo;可以用微波炉，蒸碗鸡蛋羹吃。&rdo;纪忆大概教了暖暖方法。电话挂断，她看着望不到头的车海，就连公交车道都停满了大小车。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雪渐停了。差不多八九点的时候，车根本没有任何能挪动的迹象，她远远看见有好多人从公交车上走下来，似乎准备要步行回家，或者到远处再看看有什么的士能坐……这场堵车，真的好严重啊……季成阳忽然从车后座拿了衣服：&ldo;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rdo;纪忆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开了车门下车。她透过不断滑动的雨刷，看见他很快穿过车海，没了踪影。去哪儿了？纪忆茫然看着左侧的天安门城楼，思考着这个问题。她耐心等着，等了很久，忽然前面的车挪了一段路。纪忆吓了一跳，生命的暗涌（1）寒假前，肖俊和付小宁合伙在附中正门、五道口和新街口连开了三家音像店，他本人就在附中大门口看店，门店距附中大门不过两三百米的地方，去的学生特别多。暖暖自然特别开心，完全一副老板娘的姿态，没事儿下课了就在店里玩。店面不大，但是生意非常好。主要是他在社会上混得太早，资源多，店里主要生意是打口碟和香港来的原版碟。&ldo;古典，摇滚，爵士，&rdo;暖暖的长发高高系起来，站在店里像模像样地给人推荐，&ldo;这一排都是香港直接拿货的，都要加60块钱运费。&rdo;有人拿起一张碟，问了两句，她立刻就露馅了：&ldo;这个啊……&rdo;暖暖求助看这里，看在喝茶的肖俊。肖俊抿嘴笑了，站起来：&ldo;这张neu！的cd啊，出了这家店，在北京城里绝对找不到另外一家店有，170不还价。&rdo;那人哈哈大笑：&ldo;老板不用再卖瓜了，早听说你这尖儿货多，特地来的。&rdo;纪忆远远看着暖暖和肖俊，忽然觉得之前那晚的事，也不算什么。她越是长大越喜欢看喜剧，看幸福生活的片子，如今有身边能有人现场表演，更是喜欢。当然，她也曾替暖暖担忧过，肖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暖暖家接受呢？不过想到这个的时候，她也只觉得困难而已，却并没把这种困难具象化。年幼的生长环境太过单纯，让她觉得所谓金钱家境都是可以战胜的，就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十五六岁的年纪，真正焦虑的只有一场又一场考试，天大地大成绩最大。沉浸在年少爱情里的人，都以为互相称呼老公老婆，我给你做次饭，你带我洗次衣服，就已经是老夫老妻患难与共了。等风雨来袭，再去看，大多是一场又一场自我陶醉的&ldo;过家家&rdo;。&ldo;姐姐，我想买张碟送男朋友，&rdo;忽然有个穿着附中初中部的校服的女孩子，有些怯怯地看着纪忆，小声问了句，&ldo;我不太懂，你能帮我讲讲吗？&rdo;这小女孩来了很久，也在店里转悠了很久，硬是没敢主动和老板及&ldo;老板娘&rdo;说话，反倒是看见了坐在收银柜台后看书的纪忆。主要因为纪忆身上穿着的就是高中部的校服，胸口还戴着学校徽章，一看就是非常好的学姐。&ldo;啊……其实……&rdo;纪忆想说自己也不太懂如何推荐。话没出口，身边已经有人接了口：&ldo;我给你挑一张。&rdo;付小宁走过来，随手从半面墙的cd架上抽了几张：&ldo;这些都是打口碟，直接从国外拿来的原装，国内都没有。大哥哥帮你挑几张，保证你男朋友喜欢。&rdo;付小宁特有温柔的声音，让小姑娘立刻消除了距离感。两个人一个讲，一个很认真听着，还偶尔闲聊两句。纪忆在一旁旁观，发觉付小宁完全不像刚开店时那么两眼一摸黑，竟在短短半个月内就像换了个人，介绍这些乐队和cd，完全就像是一个资深行家。他应该下了一番苦工吧？纪忆对他忽然有了些改观，起码排斥感少了一些。付小宁和小女孩有说有笑地，给她挑了几张物有所值的好货。他从小女孩子手里接过五十块钱钱，递给纪忆：&ldo;找2块给我。&rdo;纪忆把50扔到抽屉里，拿出2块钱递给他。付小宁发现纪忆嘴角带着笑，忽然就愣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纪忆对自己有这么友善的笑容。纪忆对他点点头，收好书，对暖暖的背影说：&ldo;去吃饭吧，我吃完还要回去晚自习。&rdo;暖暖不太舍得离开，可还是在肖俊胸口蹭了蹭：&ldo;我走了啊，吃完我就回家了。&rdo;&ldo;走吧。&rdo;肖俊曲指，弹了弹她的脑门，&ldo;好好复习。&rdo;暖暖就像个小媳妇似的嗯了声，挽着纪忆的胳膊走了。两个人吃过晚饭，纪忆独自回学校。经过排练厅时，她看到有低年级的乐团学生在里边弹琴，辅导的正好是她乐团的老搭档。不知怎么地，她听了会儿，就莫名想起那天凌晨，在季成阳车里听到的歌曲。她走进排练厅，趁着低年级人都休息的空档，问自己的老搭档：&ldo;我那天听了一首歌，你帮我想想，叫什么？&rdo;老搭档立刻笑了：&ldo;我可不一定知道啊。&rdo;纪忆边回忆，边给她哼出了大概旋律，过了这么久，她竟还记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