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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窕笑容微顿:“你们最近不总吵架吗?”
她听红裳说了,狼奴这几个月挺安分,就是偶尔会和枝枝吵起来。吵得也不严重,就是斗嘴。可他以前从不会和枝枝斗嘴的。姚窕想着可能狼奴渐渐长大,心思不太在枝枝身上了,虽还有点不放心,但若哪天他肯主动说,或者是找到合适的时机了,她便让枝枝放他离开,两人都能好好地各自成家。
楚言枝不太有心情吃葡萄,摇头拒了,对姚窕眨了眨眼:“娘亲也觉得他没法儿跟着我一辈子吧?老吵架惹我生气的小奴隶,我要他作什么。”
狼奴知道殿下是故意这样说的,可他心里还是不好受,吃掉刚剥好的葡萄,才发现这颗还未熟透,酸得他忍不住半眯起眼睛,低声道:“留着和殿下吵一辈子。”
楚言枝“嘁”了他一声,自然而然地把手边的帕子丢给他:“酸就吐出来丢了。”
狼奴接了帕子,却没舍得用,咽下那粒葡萄,颇为哀怨地睃她一眼:“奴被酸死了,殿下也不会心疼的吧。”
姚窕看他们一来一回地说话,还像小时候那样,目光怔忪了片刻。要是姚令有机会和枝枝从小一起长大,她现在哪还用得着费那许多心思呢?
又聊一会儿楚言枝便回兰心阁歇觉了,夏天她不爱在屋里留太多人,换了套轻薄些的水红色对襟短衣和薄长裤后,也不系裙子了,便倚在床帐内把玩扇子和香囊玉佩之类的小东西消遣,等困意浮上来。
帘帐一动,有一片阴影落在了床头,接着一只手轻握住了她搭在席上的脚踝。楚言枝嫌他手心粗糙还冒着热,收腿甩开了,狼奴蹲跪在床头,还要去搂她腰,楚言枝不肯,怕一挨着身上又要出汗难受,往床里间靠去了。
楚言枝不喜欢不相干的人碰她的床,也不许狼奴上来。狼奴见她躲远了,手又去勾她衣摆:“殿下给奴亲亲。”
楚言枝抬眉斜他一眼,小奴隶耷拉着眉眼,视线却在她身上不住地逡巡。
他眼睛亮,眼神又直白,楚言枝本没什么意思的,却因他这般而想掀起薄被掩住身体了。可这么热的天,盖了多难受,且盖着又为何意呢?
“不去睡觉,又找我?”
狼奴半起身,捧了她的腰想把她抱过来,黏成丝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现在殿下身边还只有奴一个人,奴要想勾得殿下眼里再看不到旁人,得抓紧机会啊。未来驸马是殿下的小表哥,有这样一层关系在,殿下待他比奴亲近,奴怎么办?”
他要专宠,不给驸马留一点机会。
又提姚令,楚言枝心里不痛快,可又觉得他这样说话好玩,便拨开了他放在腰间的手,翻身捧着下巴看他:“你要耍心机,也该把心机藏一藏才对,妲己会对纣王说臣妾要勾引大王吗?”
才说两句,小奴隶的耳朵就红了个透,视线几度碰过来又想移走的样子,楚言枝本以为他是被自己的话说羞了,直到他的手顺着她的腰背撩到肩膀,她垂眸看了眼,立刻拿枕头抱住压在胸口,拍落了他的手:“别乱碰。”
狼奴的手再度移来,抿着笑涡问:“殿下前两天还让奴碰,为什么又不了?”
他亲了她几下,一点点揪开她以作遮掩的枕头。外头透过竹帘缝隙照进来的光打在帐上,又落在她白得发光的脸上、颈上,他对着她耳朵小声说:“……殿下又长大了,奴一掌都握不住了。”
夜里还好,大白天听到这样的话,楚言枝也要羞得脸红透,瞪他道:“我长大并不关你的事。”
狼奴却冲她无辜眨眼:“关呀,殿下很喜欢奴摸,奴比殿下更了解殿下的身体。”
他吻上她的唇,挑着她的欲,在她喘气时故意加了句:“不像驸马,什么都不知道,哪里配喜欢殿下。殿下的心不喜欢他,身体也一定不喜欢他。”
楚言枝被他亲累了,趴在他怀里,渐渐觉得有些困了。听到他的话,想到那些事,还觉得心烦:“不要提他,我还没驸马。”
狼奴抚着她腰窝的曲线,贪恋地收紧了手臂:“那奴不提他。奴问问殿下……殿下知道怎么做夫妻吗?”
楚言枝沉吟了会儿:“……以后会有教习嬷嬷教我的。”
狼奴贴贴她的脸,用像商量又像央求的语气问:“奴也不会,奴和殿下一起学好不好?”
楚言枝觉得他的怀抱越来越热了,弄得她也起了汗,推着他肩膀要坐起身来:“不好。”
可狼奴已经把书从怀里掏出来了,巴巴地推到她面前,仰视着她道:“不用等教习嬷嬷教,别的男孩子都是看这个学的。殿下不好奇吗?”
楚言枝瞥了眼那皱皱巴巴的书封,什么《品花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教人侍弄花草的,原来是写那些东西的吗?
这种是脏书禁书,听说六皇子藏了很多,还带到课上看,有一回被讲师先生抓个现行,他还大言不惭地说,人之常理的事,难道先生就没有看过吗?
楚言枝那时太看不起他了,正正经经的人怎么可以看这些?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结果没想到她自己养的小奴隶竟也会藏这个东西,还带来给她看。难道这世上真就所有人都会看这个?可如果所有人都会看,那为什么它是脏书禁书?
人人都有的东西,为什么是错呢……
楚言枝拿扇子拍他的头:“你就是被这书教坏的吧?然后过来祸害我。”
“奴不是被它教坏的,奴本来就重欲。特别想殿下的时候,都不敢看它……”狼奴拿下她的扇子,继续用乌溜溜的眼睛望她,“奴就是来勾引殿下的,殿下看嘛。”
他一边说,一边掀了页,自己却不敢往上面多看,只盯着楚言枝的脸。
楚言枝暗暗咬住下唇,他一翻书,光影一动,她的视线不自觉也跟着过去了。迅速瞥了一眼后,她抬手要给他合上,可看到书缝里碎纸的痕迹,她不由拿扇子掩住了下半张脸,指着问他:“不是说没看过吗?第一页怎么不见了?”
狼奴的手搭上她撑在枕上的手,长睫微动,欲羞不羞地道:“第一页没什么重要的内容,殿下怕奴背着你偷学吗?”
楚言枝要甩他的手,他却搂她肩膀让她在自己身上躺靠下来,然后拿了她的手,又掀一页。
他使着暗劲儿,楚言枝躲不开,但也不看书,只瞪这一点羞耻心都没的小奴隶。白纱帐半盖在他身上,光落在他眉眼间,耳朵、鼻尖、脖子都红得几乎要透出光来了。怎么不要脸的是他,羞的也是他。
可这样的小奴隶似乎真的很能蛊人,明明睫毛眨得不像话了,还强忍着往书页上看,落在她肩膀处的手很贪凉似的想从这抚到那,从那抚到这。
他实在不聪明,不懂藏心思,也不会耍心眼,回想起来,这些日子以来所谓的勾引她,就是出卖色相,央她亲啊抱的……不对,也不全然没有心眼,那天晚上勾她去摸他,不成就把她掳去了他房里,在话里给她下套;还有七夕那晚,在外面就敢拿捏她,不让她和姚令好好说话……
“殿下,你看他们。”狼奴指着刻印画上的小人,回头红着脸压着气息仰看着她,“他们比我们亲密多了……”
楚言枝仍不去看。
狼奴拿开她手里的扇子,黑亮的眼睛里全是渴切,再度央她一起看。
楚言枝随手将书压下了,狼奴眼里现出遮掩不住的失落。楚言枝却半搂着他的脖子,唇碰了碰他快滴出血来了的耳垂。
狼奴颤了一下,楚言枝发现她也喜欢他这样的反应,又学着他之前的样子,张唇厮磨着咬了咬。
她正要笑他,狼奴闷闷地喘了声,搂着她蹭蹭她的额头和脸:“舒服……殿下再亲亲。”
楚言枝却打了个呵欠,压着他的手臂就翻到了里间,背对他道:“困了,你不是知道怎么让自己舒服吗?回去自己弄吧。”
狼奴不甘地还想抱她,楚言枝嘲笑地看他一眼:“你不是来勾引我的吗?哪有勾的人把持不住的。再烦我我就把窗子封住再不给你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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