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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岔路口没有丝毫停顿和犹豫,於广土走上鲜少走上的那条路。
路到尽头,是另一座小院,於广土微微喘著粗气,一路上雪末膝盖,他走得甚是艰难。
“青老!青老!开门!”於广土扯著嗓门喊著。
院子里没有回答。
“出人命啦青老!”於广土再大喊。
“嚷嚷啥嚷嚷啥?!”院子里传来不亚於他声音的回喊,“不是说开春才来的吗?!”
“他体内真气制不住了!”於广土喊道,声音里带著一丝恐惧一丝担忧。
“你又做了啥让他真气制不住?!”老人不耐道。
於广土很委屈,他也想做点啥,可那人从没给过他机会。
大门被打开,一个白发白须精神矍铄的劲瘦老人瞪著他:“兔崽子尽给我找麻烦!”
“哪里是麻烦,当初我们说好了,三个锦囊换你给他顺真气接筋脉。”於广土不甘示弱。
“都说了是开春後开春後,现在没有药材没有药引,又是这鬼天气,我是神医不是神仙!”
於广土沈默半晌,慢慢转身,缓缓抬步,自言自语:“罢了罢了,我那忘年友向我打听了好久某人的消息,我卖他这个人情也不错……”
“……你给我站住!”
於广土被好大一个雪球打得趔趄了一下。
老顽童老顽童,真是越老越顽皮,哎!
庄七是被生生痛醒的,手腕脚腕比当初被挑断筋脉时还痛。
他满头大汗地睁眼,昏黄的灯光下,只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白发白须的老者,在对他做著什麽。
“醒了?”老者看他睁了眼,撇撇嘴,“醒了莫法子,遭罪就遭罪吧。”
又一阵剧痛袭来,庄七紧紧咬住嘴唇,才不致喊叫出声。
一只手臂默默地伸到他嘴边,他也不客气,张嘴就咬上去,於是乎一声惨叫惊天动地。
“……嚷嚷啥?”青老瞪於广土一眼,“还给他咬手臂,又不是生孩子,怕他咬住舌头,咬个布条就好了嘛。”
於广土於是也一头汗:“没事,让他咬,让他出气……”
庄七的手腕脚腕被划开,露出以前尽断的筋脉,有些已经长歪了,青老将旁支一一剔除,再将主支接好,末了撒上药粉。而因为关乎筋脉,所以不敢随意上麻药。庄七只能生生忍受。
待到这一番“酷刑”结束,庄七身上的衣服已经湿得如同水里捞出来一般,嘴里鲜血淋漓,一半是於广土的血,一半是他自己牙根的血。
但恁是没有一声痛呼──或者说痛呼都让没出息的於广土代替了。
庄七体力尽失,朦朦胧胧中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最後手脚被敷了药包扎好了,虽然还是疼,但已经可以合眼好好歇一歇。
昏睡的时候隐约察觉嘴唇被撬开,有什麽药丸药水灌了进来,也都没有多费力气地吞咽了。
青老在这小院子里住了两日,确定仍在昏睡中的庄七无大碍之後,才背著药箱要走。
这时雪已经停了,於广土将他送出院门,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青老哼了一声:“呐,我的事做完了,剩下的事情你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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