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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顶多算副导演，管管群众演员的那种，&rdo;苏昭干脆平铺到他身上，沈文素听到自己的脊椎正发出悲鸣。苏昭倒挺舒服，双手交握胸前继续说：&ldo;我也遇到过几回，最厉害时天天出门得戴墨镜，贴着墙根走路，怕被败诉的认出来。以后再也不接标的那么大的案子了，折寿。&rdo;沈文素说：&ldo;啊，就是那个3000万的？你和平姐一起去的？平姐还老疑心有人在她车底下装炸弹呢。&rdo;苏昭嘿嘿笑起来：&ldo;不是没可能啊……行了，别说话，让我躺会儿，从昨天起我就没合过眼。&rdo;&ldo;从我身上下去躺行不行？&rdo;沈文素喘气问：&ldo;不睡觉干嘛？&rdo;&ldo;思考，思考，不停思考，&rdo;苏昭喃喃：&ldo;想写份漂亮点儿的辩词，结果在电脑前坐了整晚上，无从下手。&rdo;&ldo;时间不多了……&rdo;他摘下眼镜按压太阳穴，眼眶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尹维从楼上下来喝水，触目看见他俩，大喊：&ldo;娘啊！三级片啊！&rdo;苏昭眼皮都不抬说：&ldo;你滚不滚？&rdo;尹维抱上水壶回答：&ldo;马上滚。&rdo;沈文素奋力蠕动，终于摆脱肉垫命运，狼狈地边整理衬衣边说：&ldo;我也上楼。&rdo;&ldo;哎？&rdo;尹维问：&ldo;你不回学校啦？&rdo;&ldo;嗯，请了半个月病假，胃出血……啊！！！&rdo;沈文素猛然被抱枕砸倒。苏昭高举一手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ldo;竟然和我用一样的理由……真是太侮辱智慧了。&rdo;&ldo;噫～～～～～～文素！你醒醒！啊！翻白眼了！&rdo;尹维架上沈文素逃得屁滚尿流：&ldo;救命啊！！！&rdo;&ldo;嗤，&rdo;苏昭再次躺下：&ldo;一点烦恼都没有的小子。&rdo;灯没有关，有微微的凉风吹进窗子，可以听到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苏昭用手臂挡着眼睛，满脑子都是跳来跳去的身影，一会儿是王镇越，胡子拉渣消瘦憔悴；一会儿是老爷子，吊着腿不能翻身又害怕长褥疮；是平姐，每说一个字都痛极却不肯停口，非要告知案情；是邱桐，败诉时又急又恨的眼神；是去年威胁自己说要杀了全家的小流氓，是金德外表憨厚实则精明的董事长，是电视上作报告呼风唤雨的高官，是……&ldo;沈文素。&rdo;&ldo;哎？还没睡着？&rdo;沈文素正蹑手蹑脚地靠近，吓了一跳。&ldo;干嘛？&rdo;苏昭眯着眼睛，表情很不善。&ldo;送给你。&rdo;沈文素把手里的毯子扔给他，又飞快地跑上楼。就听到尹维的声音：&ldo;呀呀，你还真敢！苏老今天像只老虎似的！&rdo;沈文素说：&ldo;嘘，我睡了，你看完书睡地铺，别老跟我挤床。&rdo;&ldo;……笨蛋。&rdo;苏昭摇摇头，恶声恶气；扯了毯子蒙上头，过会儿却禁不住勾起了嘴角：&ldo;笨蛋……&rdo;他又突然弹起来：&ldo;尹维！&rdo;楼上尹维&ldo;啪&rdo;一声立正，直挺挺喊：&ldo;到！&rdo;苏昭说：&ldo;下回再遇见这种情况不许逞强，报警！&rdo;&ldo;哎？&rdo;苏昭一蒙头又不理人了。尹维问：&ldo;苏老是不是太怀疑我的作战能力了？&rdo;沈文素回一句&ldo;看你的书&rdo;，便带上眼罩耳塞倒头大睡。第二天醒来一看太阳就知道睡过头了，沈文素边刷牙边懊恼。尹维去了医院，苏昭早已不在。沙发上毛毯被揉成一团，沈文素整理时，发现茶几上压着张纸条，没有抬头，没有署名，正中间两个大字：&ldo;外出&rdo;。沈文素苦笑说：&ldo;可真够干脆的。&rdo;他拎上包，准备也去医院呆会儿，却发现苏昭办公桌上资料成山，摇摇欲坠。跑过去收拾才察觉，呀，这个人肯定半夜又爬起来想东西了，满纸鬼画符。沈文素努力辨认无果，唯看出&ldo;金德公司&rdo;这几个字反复出现，又圈又点。&ldo;要不……&rdo;沈文素歪着脑袋说：&ldo;我也去看看？&rdo;&ldo;金德&rdo;这个名字，很能体现其创始人朴素而美好的愿望：银子我要，面子我也要。公司位置远离市区，沈文素从医院出来后，拿着张宣传单按图索骥，等找着已经是下午了。这公司仿佛就在脸上写着&ldo;老子资产数、百、亿&rdo;，难怪位置这么偏僻，因为只有这么偏僻的地方，才有这么大块地皮供它造这么铺张的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