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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玉玲借着酒劲,也抓住马燕的衣襟,两个女人围绕着汪新对峙着。牛大力听到动静醉醺醺地赶来,汪新一把拉住他说,就别添乱了。牛大力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叫马燕放开姚玉玲,否则他牛大力会六亲不认!牛大力说着,就去拽马燕,马燕一脸委屈地向汪新说,牛大力欺负她。
马魁和汪新越走越近,一只被惊动的灰喜鹊扑棱棱地飞了起来。陈小飞现了他们,起身上了摩托车。慌乱之下他怎么都打不着火,眼看师徒二人就要靠近自己。猛地,他打着了火,骑着摩托车疾驰而去。
本来汪新看到牛大力去拽马燕,他就有些不爽,又见马燕委屈巴巴的小模样,拉住牛大力腕子的手不自觉地多出几分力气,叫牛大力别瞎掺和。牛大力借着酒劲不吃汪新那套,对马燕更加不客气起来。
师徒俩针尖对麦芒地相持不下,正在此时,铁路线那边突然传来了摩托车的声响,二十岁左右的陈小飞停下摩托车,警惕地朝周围望了望,熄火下了车蹲下身来。陈小飞在偷铁道扣件,马魁压着嗓门,对汪新说:“咱俩两面包抄,尽量别惊动他。”汪新心领神会,与马魁一起弯着腰,朝铁道线走去。
左邻右舍围拢过来,马魁大喝:“都给我住手!”随着长辈们的介入,一场闹剧就此结束。
汪新一听马魁牵扯出他父亲,立马生气地质问马魁这话是什么意思。马魁甩给他一句:“随根儿呗。”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汪新,他抓住马魁这句话要个明确说法,马魁也后悔自己口不择言,想方设法转移话题。
马魁带着马燕回到家里,他坐在桌前沉默良久,问马燕,他去叫沈大夫时,为啥她走了,马燕说自己忙着上厕所了。随后他又批评马燕说,人家蔡小年大喜的日子,你们在那儿胡闹,也不嫌丢人现眼。马燕将前因后果跟马魁说了,强调说如果姚玉玲不张嘴骂她,她也不会搭理她。
汪新忧心忡忡地望着马魁说:“师傅,您这病没好利索呢!身体要紧,还是回去歇着吧!我自己能行。”汪新的好意却被马魁当成了驴肝肺,他恼怒地说汪新就像他父亲汪永革当年一样,喜欢吃独食。
马魁不但不替闺女说话,反倒说马燕肯定有姚玉玲骂她的理由。马燕一听急了,说她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错吗?马燕心里委屈,扔下一句:“我还是你亲生的吗?”哭着向自己房间走去。徒留马魁一人喃喃自语:“那你还能是谁生的?”
刚一出院,马魁就直奔小树林,一如既往地蹲守。
马燕走进自己屋,摔上门,把马魁关在了门外。想着真的伤了闺女的心了,马魁低声下气地问闺女他上哪儿睡。马燕赌气地说,爱去哪儿睡去哪儿睡!
汪新见马魁能被沈大夫治住,心里不由得窃笑。身在曹营心在汉,住院的那几天,马魁都在想着案件。
马魁站在马燕门口,感慨万千。
沈大夫向马魁交代,要心平气和、好好静养,又补充说家里的事她都安排好了,让马魁不要操心惦记。说完,她对汪新嘱咐了一下注意事项,然后走了出去。
汪新家,正进行着一场严肃对话。汪永革眉头紧皱,站在炕旁,对躺在炕上的汪新进行严厉的批评教育。他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不要卷入莫须有的战争里。汪新用被子蒙住头,说跟他没关系。汪永革警告儿子,院里的这俩姑娘,汪家一个都不能要!
汪新给马魁分析着案件,指出马魁犯了经验主义错误,固执的马魁恼羞成怒,一不小心触动了阑尾疼痛加剧。师徒俩针锋相对,马魁气得对汪新大喊“滚”。就在这时沈大夫推门走了进来。沈大夫严肃地问马魁,是叫她滚吗?马魁一见沈大夫立刻堆起笑脸说不敢。沈大夫嘱咐马魁,别觉得阑尾炎是小病,稍不注意就得成大病。马魁嘴硬说是多年的老毛病,沈大夫说再瞎折腾就得动手术了,马魁一听消停了,急忙赔着笑脸说听沈大夫的话。
汪新嫌父亲烦,敷衍着说他都不会要。说完蒙着被子,故意打起了鼾声。汪永革望着儿子思绪万千,都这些年了,往事如烟仍缠绕在心间。
马魁急火攻心,加之身体严重透支,免疫力下降,导致急性阑尾炎复。马魁输着液,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汪新坐在一旁关心地询问着。
秋夜,月凉如水。姚玉玲坐在桌前,提笔写道:
汪新吓得不轻,他一边焦急地叫着,一边背起马魁朝医院方向奔跑。
亲爱的汪新,你好,我写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但是,我一点都不困。因为,我有太多的话想对你说,汪新,我不能再等了,也等不及了,我必须说出来,否则我睡不着……
回家的路上,师徒俩沉默不语。快到家的时候,汪新看着马魁,问了句晚上蹲守的事,马魁心里憋着火,加上三宿的蹲守,身体处于严重疲惫状态。他没理会汪新,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突然,他捂住右腹,身体渐渐往下倒去。
汪新,先我要向你承认错误,当年是我离开了你,还是在你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当时太年轻,不懂事,一时糊涂造成的。其实这几年来,我的心一直不好受,也一直挂念着你,盼着你能回来,盼着我们能再相聚。当你回来的那一天,你知道我有多么高兴吗?那一夜我没睡着,因为你终于回来了,我的期盼实现了……
姜队长与马魁、汪新讨论后,重新让马魁做了部署。
马燕虽然生父亲的气,但她心疼他常年做乘警的辛苦奔波。她坐在桌前,手里织着围脖,眼睛却不时地望向窗外在院子里打军体拳的父亲。
马魁听完姜队长的话,犹如当头棒喝,他突然觉得,自己是老了,不中用了。
夜已经很深了,马燕实在看不下去了,走到父亲身边,不由分说地拽着父亲进了自己房间,让他在自己屋里睡。
马魁和汪新刚进办公室,姜队长阴沉着脸劈头就问:“老马,李家村那段铁道线,是你们小组负责蹲守的吧?今天下午两点左右,就在那段铁道线上,有村民看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在铁道边上鬼鬼祟祟。后来,小伙子有所察觉,迅地离开了。等那个村民上前查看,现一个铁道扣件,被卸了一半了!”
大院里静悄悄的,姚玉玲从家里走了出来,她朝周围望了望,见四下无人,悄悄地朝汪新家走去。她走到汪新家门外,把一封信塞进他家的门缝里,转身离去。还真是冤家路窄,这一幕不经意间正好被马燕撞见。
师徒二人回到家里,还没来得及睡个囫囵觉,就被领导一通电话叫回了队里。
马燕心生狐疑,来到汪新家门口,看到塞在门缝的信。她把围脖、毛衣针扔到一边,迫不及待地展开信纸,看着看着,眉头拧成了疙瘩……
汪新被马魁这么一闹,有些气急败坏地对马魁一顿抱怨,马魁煞有介事地把责任都推给了汪新。说汪新自作主张白天出来蹲守,他不得不也跟着。汪新无语,只能作罢。
晨光微露,沈大夫睁开眼睛,朝周围看了看,她猛地坐起。当她看到马健睡在身旁时,心绪才稍微平和一点。
汪新盯着他,轻手轻脚地快步朝他走去,离那人影越走越近,他加快度,猛地蹿到那人的跟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被按住的人猛一回头,汪新顿时傻了眼:是马魁!
沈大夫隔着门缝望了一会儿,见院里除了在打扫院子的马魁没有旁人,她打开门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马魁一边打扫,一边示意她赶紧回家。沈大夫低着头,快步朝自己家走去。
铁道线旁,一个骑着自行车、戴着草帽遮着脸的身影出现了。汪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只见那人下了自行车,走到铁道线旁,背对着汪新蹲下身。
沈大夫从马魁家出来的情形被站在窗口的老6媳妇看了个清清楚楚,她兴奋地连捶带打叫醒了老6,把自己看到的绘声绘色地说给老6听。老6没睡醒,他半信半疑的没当回事儿,末了,他叮嘱媳妇管住自己的嘴,没凭没据的别到处乱说。说完,倒头又睡下了。
正午的阳光有些强烈,汪新趴在小树林里,望着不远处的铁道线,不时地擦着脸上的汗水。
一夜宿醉,汪新起床时已近中午。他洗漱完毕,草草吃了口饭,便匆匆走出大院。在院门外,姚玉玲堵住他问,他去哪儿。汪新说去找同学,姚玉玲说跟他顺道去趟街上。汪新默许,两人并肩朝前走。
一见汪新,马魁张口就问他干吗去,汪新如实地说了心里话,被马魁一顿嘲笑和数落。汪新没理会马魁的说教,推着自行车出了远门,径自奔小树林而去。
走着走着,汪新告诉姚玉玲,他看了信,有些感动。姚玉玲一听,立即热泪盈眶。她还告诉汪新,那都是她的心里话。汪新告诉姚玉玲,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叫她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他现在一切都挺好,同时感谢她对马燕和他的祝福。
吃完早饭,汪永革出门忙自己的事了,汪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和马魁连着蹲了三宿,连个鬼影也没逮着,他心里有些着急。思来想去,便起床推着自行车准备去蹲守,他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马魁端着洗衣盆朝着公共水龙头走去。
姚玉玲越听越不对劲,她写给汪新的信里,根本没有什么祝福。她诧异地问汪新是否酒还没醒,她信里的意思是想跟他重叙旧好。汪新告诉她,这事不可能了,祝她幸福。姚玉玲呆站在原地,眼泪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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