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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后你对自身定位很迷茫；你无法和任何人确定稳定的关系，包括老师同学情人；你真有你想象地那么维护他？还是你只是想维护你不稳定的精神世界，因为没有人和事能让你安心……&rdo;&ldo;你混蛋！&rdo;甄暖气极。突然，有人猛敲车窗。甄暖立刻别过头去，肩膀气得在发抖。保安小伙子穿着雨衣探身看：&ldo;不能在这儿停车。&rdo;手电筒光照进来，&ldo;原来是言队啊，来加班吗？&rdo;&ldo;嗯。&rdo;言焓发动汽车，&ldo;你辛苦了。&rdo;车厢内一片死寂，甄暖脸色差到极致，到了地下停车场，车还没停稳，她便推开车门，飞跑而去。……甄暖气汹汹地回到办公室，憋着一肚子的气迅速而利落地换衣服戴手套提尸体，也不等小松回来，就自个儿拉开尸袋准备验尸。&ldo;验尸必须有第二人在场，你想违规操作？&rdo;此刻她最讨厌的声音在身后淡淡响起。言焓语气散漫，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以为意了，可她仍介怀得要死。&ldo;你现在不也在场，不把自己当人看？&rdo;她头一次尖酸又刻薄，非把尸袋拉开，一个人极其费力地把无脸女尸搬出来。言焓抱着手斜倚在门边，唇角浅浅地弯着。没因她的话生气，反而有些好笑。她原本就该是这个样子，该是直来直往有气就出，碰她就咬的刺猬；而不是平日里那个怯弱躲避，戳她一下也呐呐惶然的兔子。他关上门走过去，轻笑着调侃：&ldo;露出真面目了？&rdo;&ldo;你……&rdo;她快给他气死，&ldo;这是我的地盘，你出去！&rdo;&ldo;我好心帮着在场作证，你却不识好人心？&rdo;简直无脸无皮。还暗讽她狗咬吕洞宾？甄暖顿时想把手术刀戳进他胸口，把他解剖了算了！…………甄暖花了足足三分钟做心理建设，让自己不要和言焓计较，不要带入个人情绪。言焓坐去一侧的靠椅上，扭头望向7乘7的屏幕；直到看见甄暖的白手套出现在屏幕上，才回过头来。解剖过程必须一直说话，让录音机记录；言焓坐在身边，她还真有些别扭。她把收音话筒拉过来，语速平缓：&ldo;11月7日，凌晨5点01分，c-b第二解剖室，病理学研究员甄暖，死者未知，女性，身高165，体重495kg。衣服湿透，干净……&rdo;室内安安静静，她静下心来，慢慢地检查，很久才说一两个字，&ldo;无破损。……口袋内无异物。&rdo;言焓的目光冷静而锐利，一直跟着她的手走，在监督她有无遗漏。衣服上没什么可提取的线索，除了几截湿漉漉的草梗，目测和抛尸地一致。&ldo;枯草梗需要与抛尸地进行对比化验。&rdo;甄暖剥掉死者的衣物，装进证物袋。随后取了指纹，又给鞋子、脚掌和牙齿做印模。死者浑身赤裸躺在解剖台上，甄暖拿刀小心翼翼地剃去她的头发。由于死者一部分脑骨碎了，只有头皮勉强维持着，坑坑洼洼，甄暖必须极其小心细致。要把头发剃干净，不留发茬，又不能破坏头皮。是考刀工的技术活儿。甄暖精神高度集中，花了十几分钟才把头发全剃下来，不觉身体都发热起来。她拿手腕擦了下额头，把头发装袋时，发现了异样：&ldo;死者的发丝之间有……&rdo;她刚要拿镊子夹，被言焓拦住。他起身，在头发旁铺上标尺，照了照片。嘴上倒是什么也没说。甄暖顿感无声的责备；她偷偷抿了抿舌头，把尸检台上的摄像头拉过来，夹起发丝里的异物细细看：&ldo;这好像是……&rdo;她一时看不出这晶莹透明大小不一的碎屑是什么。&ldo;玻璃。&rdo;言焓望着她身后的大屏幕说。面对他的&ldo;点拨&rdo;，甄暖闷不吭声，把头发和玻璃一起装进证物袋，贴上标签，别扭地说：&ldo;不明物质，送化学实验室。&rdo;言焓散散地笑，没说什么。甄暖开始观测尸表：&ldo;面部损毁，无法辨识，脸部皮肤破烂；顶部多处伤痕挫伤。&rdo;她抬起死者的下巴，&ldo;咽喉处有浅色挫伤，为旧伤。&rdo;目光下移，&ldo;乳房四周有不规则掐压型挫伤，旧伤。乳头附近多处咬痕，新旧皆有。硅酮橡胶模提取咬痕。&rdo;言焓不经意垂了垂眼皮。分明说着不轻松的内容，可她说话天生轻柔缓慢，在凌晨寂静的封闭房间里听得格外柔顺安逸，软软弥漫过来，像天鹅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