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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梦（第1页）

“姐姐，姐姐，等等我呀！”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娃娃捧着饭碗奶声奶气地叫着正在过马路的小女孩，小女孩看起来比他大一岁左右，手里也捧着一个饭碗，显然两个孩子都是在吃饭的时候跑出来玩的。

小女孩听到小男孩的呼喊声便转头看去，丝毫没有留意到危险将近。

他们的家在街道的拐弯处，门口正对着大马路，两个小孩跑出马路后，一辆汽车正好从拐弯处行驶而来。

转弯时司机已经看到了跑在马路中央的小女孩，他马上打转方向盘，也已经快踩住刹车踏板，却没有预料到在路边右侧还有一个刚冲出马路的小男孩。

“姐姐，姐姐。”细弱的呼喊声萦绕在小女孩的耳旁，而小女孩的大脑里已经是一片空白。

有过一个跨文化研究现，欧洲人早期记忆的平均年龄约是3.5岁，东亚人平均是4.8岁，新西兰毛利人是2.7岁。英国兰卡斯特大学研究者马克·豪认为，结束童年健忘症的重要因素，是因为自我认知的到来。

“天啊，怎么回事？”

“磊磊！”

“磊磊，你不要有事！”

“都是你，怎么不看好孩子，让他们自己出街了？”

“我去厨房看了一下火，那你又在做什么？”

一对年轻父母的争吵声传来，小女孩只是呆呆地站着。她也许已经开始记事，但从这天开始，关于四岁半以前的事情她全忘了，面对警方的审讯，小女孩全程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前方，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们家门口那段路的摄像头正好坏了，那边的车辆一向也不多，所以大人们总会放松警惕，让孩子自由活动。

小女孩已经不记得这段过去，她是六岁后才开始记事的，自从记事起，她就已经跟爷爷住在一起，爸爸妈妈的关系很不好，每次碰面都是吵架，就连看一下天空都能因为白云为什么散开而吵闹起来。

画面一转，小女孩依偎在爷爷的身边，看着夜晚的繁星问爷爷“那是什么？好多。”

爷爷慈祥地笑着拿出看图识字，指着上面的“星”字说“天上那些叫星星，‘星’字是这样写的。”说着，他便拉过小女孩的食指在图册上一笔一划地写下一个“星”字。

“爷爷，痒。”小女孩有些不开心地抽回手，食指在纸上划得很不舒服，她嘟了嘟嘴，把食指含在了嘴里。舒服多了。

“别咬手指，脏。”爷爷把她的手指拔出来，用纸巾擦干。

小女孩歪着脑袋想了想，眨巴着大眼睛继续提问“可爷爷上次说那个是萤火虫。”

“上次那个是萤火虫，萤火虫是一种小型甲虫，尾部能光，它们一般生活在相对湿度高地方，比如草本植被茂盛的、遮蔽度高的地方。太阳下山后它们会出来玩，一般八九点就回家睡觉了，不像你这么不乖，九点半了还在闹。”爷爷点了点小女孩的额头，小女孩把脑袋一歪，靠在爷爷的胳膊上。

爷爷笑了几声，看向远方陷入回忆中，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爷爷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有很多萤火虫，每到夏夜我们一群孩子就会跑去田野间捉萤火虫，将萤火虫缝在毛豆荚中，用线将光的毛豆荚串起来提做灯笼。可惜啊，现在的萤火虫少了，上次好不容易才看到几只，却被你这丫头一掌拍死了。”

“可它们不光。”小女孩扁了扁嘴，不满地说。

“亮灯是很耗能的，不能整个晚上都在亮，一般只维持两到三个小时，就好像你这丫头走路一样，上午走了半个小时就嚷着说累，要爷爷背了。”

小女孩眨了眨眼睛，躺在爷爷的怀里看着爷爷说话。

爷爷抬头看向天上的星星说“星星指的是我们的眼睛可以看见的宇宙中的天体，我们捉不住它们的，太高了，而且它们很大，你看着小是因为它们离我们很远很远。”

他又指向最亮的星星说“你看，那边最亮的行星是金星。金星要在日出稍前或者日落稍后才能达到亮度最大。它清晨出现在东方天空，被称为“启明”；傍晚处于天空的西侧，被称为“长庚”。行星本身不会光，我们看到的是它反射的太阳的光，月亮也是一样，不会光，也是反射的太阳光。”

小女孩窝在爷爷的怀中打了个哈欠。

爷爷满意地看着小女孩上下打架的眼皮，又继续说“如果你以后迷路了，可以看星星来寻找方向，看，那边那颗星星就是北极星，北极星比较难找，你可以先寻找到北斗七星，再通过北斗七星来找到北极星。北斗七星属大熊星座的一部分，从图形上看，北斗七星位于大熊的背部和尾巴。这七颗星中有六颗是二等星，一颗是三等星。通过斗口的两颗星连线，朝斗口方向延长约五倍远，就找到了北极星。北极星是最靠近北天极的一颗星，天上的星星一年四季的位置是会变化的，但北极星始终接近正北方，所以找到北极星就不怕迷路了。”

小女孩安静地窝在爷爷的怀中睡着了，爷爷轻轻抱起小女孩回房放在床上，小女孩都一无所觉。

“爷爷。”小女孩呢喃了一句。好想就这样，一直一直和爷爷在一起，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小女孩站在锅前，看爷爷在厨房中捣鼓着什么，半晌后，爷爷拿出了几个锅巴团。

女孩快乐地接过锅巴，正想要吃的时候她突然有些疑惑锅巴不是需要用柴火煮饭才能剩下来的吗？他们现在好像是在城里的家中，用的是电饭锅，哪来的锅巴？

女孩的心中突然漫过满满的悲伤——爷爷不是已经不在了吗？

对了，爷爷不在了。

泪水模糊了双眼，爷爷还在对女孩笑着，女孩却已经哭得肝肠寸断，手中的锅巴团已经不见了，周围只剩下她和爷爷两个人站在无边的黑暗中。

“回去吧。”这是梦中的爷爷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爷爷，我想要和你在一起。”

“雨忆，你睡太久了，该醒来了。”

鬓角有些痒，钟离雨忆在睡梦间抬手挠了一下，感觉手上是湿润的。

她哭了？为什么会哭？眼前是一片黑暗，她只记得自己好像梦到爷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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