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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彦隽听到最后一句着实心动了。抱着不可见人的理想，彦隽时不时把自己的手臂在齐梧面前晃来晃去。然而齐梧冷眼旁观，鼻尖萦绕不去的香味时时刻刻让他想起自己只能喷sixgod。陆陆续续有人上车厢，他们旁边的位上也坐上了三个人。坐老刚旁边的是两个大学生，如胶似漆一看就是一对热恋的情侣；坐彦隽旁边的是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刚坐下来就掏出一堆零食和饮料吃喝起来。齐梧一边点开手机查看自己淘宝店里的情况一边和彦隽说话，说到一半发现彦隽顿了一下才继续开口。这么一个小细节倒让齐梧注意到了，他转头看向彦隽。只见他虽然笑着跟他聊天，但实则身体坐的笔直，没有一点放松，跟平常瘫在高仿龙椅上的判若两人。齐梧余光注意到他旁边的胖男人，他一直在吃吃喝喝，啃完凤爪又开了薯片，时不时灌一口可乐，桌子上的装垃圾的盘子都装满了，里面都是啃的干干净净的爪子和一堆带壳的东西。关键是胖男人还大大咧咧的不注意卫生，见装满了就随意扔桌子上，桌子本来就小，这样一来都蔓延到彦隽那边了，更别提那时不时飞溅的渣屑。齐梧心里一动，彦隽一直以来出入豪车接送，去某个地方也估计是飞机头等舱，只怕是第一次坐火车，再加上旁边的人，到底会不适应。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关他的事，他大可以袖手旁观，没有任何必要参与，可是一直以来不光给他提供了各种便利，把所有事都做好，现在还一起陪着颠簸……齐梧往里面坐了坐，示意彦隽坐过来点。彦隽虽然不明白齐梧为什么突然这样，但是突如其来的福利他一直不会拒绝，当即面上不显，内心暗戳戳的激动，直接蹭到他旁边，连旁边那个没有一点卫生意识的胖男人也不理会了。胖男人还在吃，好不容易把桌上的零食吃完，众人都以为终于能安生一点的时候，他又从包里掏出一堆零食出来。对面一直凑在一起亲密的情侣双双皱眉，眼里闪过厌恶。齐梧看着胖男人喝可乐，自己莫名的想上厕所，跟彦隽说了一声就挤出座位去了厕所。这个火车上的厕所不分男女，进去了就从里面锁上。齐梧解决的很快，怕自己在里面磨蹭久了如果外面有女孩等着那就有些尴尬了。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他走到洗手台前洗手，双手伸在水龙头下面半天也没见水出来，他奇怪的拍拍水龙头，这才发现不是自动而是自己手动出水。齐梧稍稍尴尬一下，想着又没人就放松了，洗完手准备走的时候视线落在洗手台上的半个指甲大小的黄色不明物品上。为了证明这个不是自己怀疑的那啥，齐梧低头瞅了半天才认出这个已经泡水的黄色东东是薯片碎屑。知道不是那啥之后他才松了口气，随即不由自主想到刚刚桌子上那一堆垃圾。“怎么这么久？”彦隽的声音在身后突然响起，齐梧转身才看到彦隽也来厕所了。“你也上厕所？”齐梧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为什么这么久的问题，难不成说他为了确定洗手台上是否有粑粑而着了迷？彦隽摇头:“看你这么久没有出来，我以为你掉厕所了。”“厕所是那么容易掉的？”齐梧不屑。“那也说不定。”彦隽看着厕所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扬起一抹莫名的笑，“我记得有本书里面的情节就是因为主角母亲上厕所把他掉厕所里才展开的。”“……”齐梧本来是笑着的，但是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第一次坐火车的时候要上厕所，怕自己在外面被人拐走，就把他一起带到厕所里。但是厕所太小，他父亲一转身的时候差点把他撞下厕所。“那本书我也看过，真希望我就是那里面的主角。”像那本书里一样，父亲丢了孩子再也找不到。要是真的那样，大概他的父亲就不会因为他才搬到w市也不会再次帮助彦母，那样他还能好好的在老家生活着，虽然清贫但也安然。“原著里丢了孩子的父亲回家之后，悲伤之下努力工作升职希望能力大了之后找回自己的孩子。”彦隽明白齐梧的想法，但是他还是想说出自己的观点。如果齐梧父亲真的丢了他，怕是更要答应彦母的请求，来换取找回孩子的要求。齐梧愣住，许久才反应过来，忽的一笑:“是这样的。”不管如何，他的父亲还是会为了他走上这一条路。他面上禁不住的动容，眼眶也微微发热。彦隽见他如此，也笑了:“虽然时间地点不对，但是还是很想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啊，”齐梧仰起头靠在墙上回忆，“唔，不好说。”说到这，他突然想起什么的笑起来:“倒是有一件事可以说，我上初中的时候，他在菜市场门口捡到一枚铜币，回来之后就一直瘫在沙发上一整天都是一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叫什么名字我要发了的状态，晚上出去溜圈的时候腰板直了眼神犀利了气质都王霸了，然后把那枚铜币藏在我球鞋里时时刻刻准备拿出去卖九十八个亿。”彦隽听着都能想象岳父大人慵懒的身姿和齐梧当时无言以对的态度，倒是很有兴致的问:“之后呢？”“之后？”齐梧头连着身体冷哼一声，“他把铜币拿到古玩市场之后，连路边摊的老板都嘲笑他说这种币现在十块钱就能买两个随便玩。他也不想想，一个菜市场门口捡到的会是什么牛掰的古物吗？”彦隽忍俊不禁，差点把岳父大人脱口而出，稳了稳，知道现在不是放肆的时候:“伯父性格很好。”应该很好吧？齐梧摇着头笑了。厕所没有窗户，也没有阳光照进来，有的只是无言的气味萦绕周身，然而彦隽就是觉得齐梧笑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在发光，好看极了，好看到他呼吸了一大口带味的空气也不自觉，甚至抬起手想去抚摸齐梧好看的眉目。可惜事实永远不会让他如愿，他才刚抬起手，齐梧就猛地弹开，立马回头看向刚刚靠过的墙:“等等，这墙上没什么奇怪的粑粑吧？”“……”彦隽表情很难形容，“说出你的故事。”“……”齐梧偏过头，率先离开厕所，“我们得回去了。”回去的时候，齐梧老远就看到自己那一桌上堆满的零食，突然拉了拉彦隽:“我上厕所的时候我那桌有没有人也去了？”“没有。”彦隽疑惑，“怎么了？”“没事。”齐梧视线从胖男人手里的薯片袋移开。再次坐回座位的时候，齐梧原本准备坐胖男人身边，却还是被彦隽推最里面去了。齐梧坐下的时候突然伸头问了胖男人一句:“能把乐事给我尝尝吗？”胖男人一愣，喂薯片到嘴里的手顿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反应过来，很是热情的在桌子上翻找半天，一个个拿起来看了看，最终才把自己手里的乐事递给他。齐梧微笑着拿了一片:“谢谢。”彦隽看着齐梧咬薯片，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一路无话。齐梧昨晚安慰那群脱肛的野马很久才睡，现在没事做了反而昏昏欲睡，没多久就睡着了，头一点一点的。彦隽在旁边虎视眈眈，甚至翘起肩膀准备迎接齐梧的枕靠。然而齐梧头点了半天，最终靠在左边的窗户上。彦隽面无表情的把他的头一把捞过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注意到这一幕的只有那个靠在男生怀里的女大学生，她瞬间僵硬了视线。彦隽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成功的让她不敢说话了。齐梧睡了很久，久到他甚至梦见了父亲，他幼时经常把那个老旧的电视机鼓捣一下，再爬上屋顶修理修理天线，就能接收几个台。除了几个他喜欢看的动画片就是几个经典的抗日片。曾经有一段时间他一直问父亲要是鬼子再进村了怎么办，他父亲就把电视机下面挖了一个洞，陪着他胡闹。“鬼子再进来咱俩就躲这里面。”“好啊！”……“好啊你个死胖子！”熟悉的话惊醒了齐梧，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歪着头靠在彦隽的肩膀上睡着了，还没抬头就先心虚的摸他肩膀上有没有口水，等摸到一片干的时候才松了口气，抬起头看目前的状况。对面的一对情侣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对胖男人怒目而视，而胖男人则憋红了脸难堪至极。“怎么了？”齐梧低声问道。彦隽自从齐梧摸他肩膀开始就知道他醒了，这时也压低声音向他解释:“已经到站了，刚刚有块碎屑不小心掉到对面女生身上了。”齐梧听到这一句话就自己理顺了事情的发展，胖男人吃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把碎屑弄女生身上，忍了一路的女生终于爆发了。“你还有没有点公共道德？一路上只知道吃吃吃，吃完了垃圾就扔桌上，手也不擦，这就算了，你还把零食吃的到处都是！”女生眼里的厌恶嫌弃已经遮掩不住了，就差没指着胖男人的鼻子骂。火车已经到站了，人流都往门口涌，就他们这一桌没有动，所有经过的人都投来目光，或看热闹或谴责，反正大多都是嫌弃的看向胖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