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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書看去,見兩人都是落湯雞一般,渾身都濕透了。
「姑娘!」她驚嚇地跑來,「我家姑娘怎麼了?」
「她落水了。」蕭珏逕自進了內室,將沈蘭放到床上,對錦書道:「快去燒些熱水來,讓你家姑娘暖暖身子。」
錦書看了眼蕭珏,又看向沈蘭,覺得這事情頗有古怪,一時沒動。
「去吧。」沈蘭此時恢復了一些生機,吩咐錦書道。
錦書這才去了。
蕭珏此刻退後了兩步,向沈蘭賠了一禮,「沈姑娘,方才失禮了。」
「二公子救了我一命,何談失禮?你的衣服也都濕透了,莫著了涼,請快去更衣吧。」沈蘭心底是真的感激蕭珏,若非蕭珏,今日她的名節就毀在蕭瑞手中。
蕭珏確是個君子。
蕭珏知道沈蘭此刻也需要換衣服,自不多留,轉身出了房間。
沈蘭這才從那寬大的披風裡出來,把濕衣服換下,隨手找了件乾淨衣服穿上。
蕭鶯蕭貞幾人敲了門來,沈蘭讓她們進來了。
「先生,方才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掉到水裡了?真是嚇死我們了。」蕭鶯不禁握住了沈蘭的手,只覺得一片冰涼。
沈蘭無法將實情告訴她們,只好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讓你們擔心了,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錦書這時過來,拿了乾淨的軟巾來,「姑娘,林媽媽吩咐小廚房燒了熱水,思檀姑娘也在那裡熬薑湯呢,奴婢先過來給您把頭髮擦乾,要不然會著涼的。」
沈蘭點頭,在妝鏡前坐下,錦書過來想將她的髮飾卸下,卻忽然「哎呀」了一聲,「姑娘,您的那支金絲玉蘭釵怎麼沒了?」
「不會是掉水裡了吧?」蕭貞道。
錦書頗為心疼,「那可是太太送給您的及笄之禮。」
她說著,眼眶都紅了。
太太與公子都已經去了,留下的東西本來就少,如今又丟了一件。
「只是件死物罷了,我都不心疼,你怎的還哭了起來?」沈蘭笑她。
錦書哼了哼,癟著小嘴把沈蘭頭上的其他髮飾拿下,將她的髮髻散了下來,青絲濕漉漉的散下來,又將她的衣裳打濕了。
鏡中女子如杏花微雨,說不出的憐俏動人。
一旁的三位姑娘看著自家先生一時竟不由得呆了,平日裡她們便已覺得自家先生極有風采,整個上京中的世家貴女都少有能企及的人物,如今她秀髮半濕,披落腰間,如雨後幽蘭,清素雅,又帶著幾分難掩的純欲之色。
蕭鶯心中暗嘆,這樣好的女子,怎的就有了婚約呢?
忽的,她想到了什麼,悄悄從沈蘭房中退了出去,跑到了旁邊的那間廂房裡。
蕭珏自不能濕著身子回去,便在落雪齋的廂房換了衣裳,如此,下人們只需在落雪齋準備熱水、熬製薑湯,不必兩邊麻煩。
他正換著衣裳,房門就被推開了,蕭珏嚇了一跳,忙回頭看去,見是蕭鶯,不由白了一眼,「男女有別知不知道?你明知我在換衣裳,卻還這般闖進來,一點禮數也沒有。」
「喲喲喲,我家二哥長大成人了,竟還講起禮數來了,你忘了我以前還見過你光屁股下水的樣子啦?」蕭鶯大大咧咧地坐下,笑話他道。
「小妮子,你討打是不是?」這麼大了還被蕭鶯揭短,蕭珏不禁臉熱,上來便要擰她。
蕭鶯忙嬉皮笑臉地躲開,忽然,她又正了神色,「二哥,你喜歡沈先生,是不是?」
蕭珏怔了一下,不由低頭躲開蕭鶯的視線,拿了架上的一件外袍穿上,語氣亦平靜下來,「沒有的事,你莫胡說。」
「你別騙我了,沈先生落水後你那緊張的樣子,我一眼就瞧出來了。你抱著她回去的時候,你……」
「別說了。」蕭珏回眸瞪了蕭鶯一眼,眼尾卻是紅了,他忙又歪過頭,不想讓蕭鶯看到他眸中的酸澀,「她已有婚約。」
「兄長若是真心,可想法子讓沈先生的未婚夫家退了親事。」
「你這話更沒道理了,我難道是倚仗權勢欺凌他人之人?鶯兒,我自己的事我心裡明白,你就別摻和了,以後也不可在沈姑娘面前胡說。」
他說著將蕭鶯從房間裡趕了出去,「咣」的一下關上房門。
依靠著房門,想到沈蘭的未婚夫,想到太子,又想到沈蘭之前提及的6子先,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也已初嘗了酸澀。
不一會兒,思檀送了熱水來,他泡在熱水裡,驅去方才在湖中浸染來的寒氣。
忽的想到隔壁不遠,沈蘭此刻也在沐浴,少年的耳根已是紅透了。
他往下一退,將自己完全浸在水中,試圖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強烈的失重感又讓他想起剛才在水中那纖弱的腰肢,也就他手掌那麼大,輕輕一握便能摟到懷裡。
一剎那,少年氣血翻湧,心隨意動,熱氣將他白淨俊朗的臉熏得通紅。
傍晚,雪已經停了,翠玉軒內,蕭瑞正在院中打拳。
如此天寒,他卻只穿了一身短打,一套動作下來,虎虎生風。
平素他著常服錦袍,雖身材高大,卻有幾分儒將氣質,但此時此刻,一身青色短打將他幾乎爆發性的肌肉勾勒出來,極有少年將軍的威勢。
月洞外,蕭珏看了許久,直到蕭瑞停下來,他才走上前,「大哥的功夫越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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