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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绝命眼神第十八章 耳光响亮（第1页）

第十八节耳光响亮

青春期的年轻人，既叛逆，又充满激情。不小心就容易走极端。可邵金南觉得，龙腾算是比较理智、冷静的那种。

除了有些别有用心，故意写下来打算公开表的日记。一般来说，日记，是很秘密的心灵记录。用不着掩掩饰饰，遮遮藏藏。龙腾在日记中，详细记录了他与孟玲打招呼，却遭到漠视，偏被同班同学看见，而且，为此倍受嘲笑的事。但他都一一忍受了。

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而言，龙腾能做到这一点，殊为不易。

邵金南翻看的，已经是最后一本日记，而且，眼看所剩不多了。时间越来越接近案前后。邵金南不倍加集中精力，阅读得更加仔细

x年x月x日，阴

今天晚上，我得在天黑前返回学校。换好衣服，刚走到门外院坝里，就嗅到了一股恶臭味。这是怎么回事？我心里疑惑不已。

正四处张望，寻找臭源。一阵风过，脸上、身上，溅了些雨滴。下雨了？我伸开双手，仰面朝天，仔细观察。

没有下雨啊。

顺手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雨滴，唔，一阵恶臭直钻鼻孔。什么东西？我驻足四顾。恶臭味越来越浓，还不断有东西溅到我的脸上、身上。

仔细看了半天，原来这脏东西来自mL家，来自“她”家新建的二楼。呀，我明白了，这个龌龊的女人，怎么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平常穿得光鲜亮丽的，十分讲究的样子。可“她”，怎么竟然把粪便，随意从二楼外墙上排泄而下。被风一吹，飘得四处都是。

最倒霉的，当然就数我家了。

我心头火冒三丈。迅折回家里，把溅上脏东西的衣服换下来。重新换了一套。时间来不及了，脏衣服只能让妈妈来洗，同时，叮嘱爸、妈，隔壁这家，二楼卫生间的脏东西，就从楼上随意流淌下来。要他们特别注意一点。不要溅到身上。我还要爸、妈明天去找这家人交涉一下。

匆匆乘班车回到学校。一路上，都被那恶臭味包围着。

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那至为恶心的一幕。

夜晚，在宿舍里，翻来覆去，总难入睡。出门前遇到的那桩恶心事，对我的伤害，比之前班上同学对我的嘲笑，更要厉害十倍、一百倍。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令我为之着魔，为之神魂颠倒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肮脏的事来。这种行为，与“她”那漂亮的外表，时髦的衣着，反差是何其巨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假如是别人告诉我在“她”身上有这种事情生，我一定会认为这是造谣，是一种最可耻的诋毁！

最关键的一点，我们两家隔得那么近，“她”这样做的时候，不可能不会想到我们家，“她”这么做，明显就是侮辱人，是根本没把我们一家人放在眼里。

这个女人，现在在我的心目中，变得异常丑恶，“她”与《聊斋志异》中那些外表狐媚、本相狰狞的恶鬼，究其实质，有何区别。亏我瞎了眼睛，公然还对“她”那样痴迷。

x年x月x日，晴

天黑尽了，我才回到家中，没料到，隔壁这个女人，公然照样维护着那种现状，恶臭依然！真不知爸、妈这整整一个星期，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问爸爸交涉的结果，爸爸沉默了半天，才表示说，远亲不如近邻，人家才修的房子，有考虑不到的地方，得慢慢改进，叫我不要着急，也不能随便得罪人。爸爸这样说的时候，妈妈也赶快附和。

爸、妈太软弱了！

这事，得我来做。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隔壁这家人如此任意胡为，是根本没把我们一家人放在眼里。爸、妈已经衰老，无力与他们抗争，说白了，这家人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地欺侮我！

夜晚，弥漫四周的恶臭味，令我直到凌晨两点过，才精疲力竭地昏睡过去。天才蒙蒙亮，又在刺鼻的恶臭味中惊醒过来。

好不容易熬到八点半，mL家的门市开门了。

我径直冲到“她”家门市前面，mL蓬松着头，正在里面整理货物。

“喂，你们家楼上的粪便，怎么能随便排放？”我来不及与这个女人寒暄一句，开口便直奔主题。“你到我家门口去闻闻，那种恶臭，还让不让人过日子了？”

“她”先是有些吃惊的样子。

随后，看清了我。便一步跨到了我的面前，用那种居高临下的眼神，鄙夷不屑地看着我

“我想怎样，我就怎样？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孟玲做事，管七管八、管东管西，也轮不到你这种人来管。”

这是我生平第二次与“她”说话。是“她”生平第一次对我说话。万没料到，“她”对我说的，竟然会是这种话。

我一时气急，半天找不到一句来回应“她”。

“哼！也不屙泡尿照照自己，长不像冬瓜，短不像棒槌，鼻不是鼻，脸不是脸的，也有胆量站到我面前，说三道四。”孟玲冷哼了一声，看着我，大声数落着。

“她”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无比的厌恶。仿佛“她”看到的，是一泡臭狗屎。特别特别令“她”恶心。“她”用了很大的劲，才忍受住这份恶心想吐的感觉。

这恶毒的、鄙夷不屑的眼神，这居高临下、高人一等的眼神，这强压住恶心、不得不面对龌龊肮脏的眼神，每看我一眼，就像一把尖利的匕，一刀一刀，不断戳向我，直戳得我刀刀见血，刺痛钻心，直戳得我体无完肤，肝胆碎裂。

爸、妈可能听到了什么动静，慌里慌张地向着mL家的门市走来。

“你家这样的做法，你就不觉得恶心吗？”我气得身子都抖了起来，说出的话，也简直是辞不达意。“亏你平常还穿得光光鲜鲜的，但你这种乱排粪便的做法，和那些最邋遢最肮脏的女人，有什么区别？和那些当街拉屎拉尿的猪狗，又有什么区别？”

“啪”的一声，我的话音刚落。一记响亮异常的耳光，就打到了我的脸上。

万万没有料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对我动手。而且，还打了我一个耳光！

“孟玲，你咋个能这样对我儿子？”妈妈尖声叫了起来，她试图扑向mL，但被爸爸死死的抱住了。“我儿子咋个你了，你公然打他的独嘴巴？”

吵闹声，迅引来了一大帮街坊邻居。站在这些人面前，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我再一次，觉得无比羞愧，仿佛又被人剥净了衣裤，被拿来游街示众。

我实在忍受不了众人的目光。挤出人群，往家中走去。

“哟，打一个小伙子的独耳巴（青云县方言，打了一个耳光之意），太过分了嘛。”有一个妇女大声说道“人家一个学生娃娃，难道还会调戏她，会在她面前耍流氓，她咋个能打人家的独耳巴呢？这个耳巴不还回来，这个小伙子要倒霉三年哦。”

七嘴八舌的议论，嗡嗡嗡嗡响个不停。

我的脑海里，却唯独只有一个声音mL打我的那记耳光声。

这耳光声，异常响亮，似晴空中，乍然响在我头顶的惊雷，一声连接一声，声声凌厉，声声相逼，刺破耳膜，直扎脑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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