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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一夜（第1页）

“您~”，在这个称谓上，宾托起了长音，“不会是我那个抛妻弃子的死鬼老爹派出的代理人吧？亦或是，他已经去世了？作为一名可靠的委托人，为我送来了一份不菲的遗产？”，宾并未因这位绅士给出的答案而放松，继续保持着对陌生人应有的警惕。

“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当然，上一个也一样。”，莫罗斯取出了一张明显上了年头但仍然保存不错的收款回执递给了宾，“另外，就我观察到的——您的言行并不足以令那位满意……。”

“我就说，不该接收那些来路不明的汇款…”艾希对宾抱怨道：“你看吧，麻烦找上门了。”

“送上门的铜币，不要才是傻子…”，宾将剑重新入鞘，走入屋内，并示意艾希跟上…

“您别见怪…他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小步跟上的艾希不忘回头对莫罗斯解释道。

木屋内的陈设可以称得上寒酸，宾指着唯二的椅子对莫罗斯道：“请坐吧，如果您能在早些时候通知到我们的话，现在屋内应该不至如此寒凉…”

在这毫无诚意的寒暄尚未得到回应之前，他便转身大声对艾希吩咐起来：“我亲爱的‘助手’~麻烦你把火升起来，这里需要些热水来暖身子。作为主人，可不要怠慢了客人啊~”又是一个特别做作的长音。

艾希在对莫罗斯行了一礼后便出屋去取木柴了，当然，这更像是在宾的授意下做出的一种防御手段…

“那么，这位受雇而来的先生，我该如何称呼您呢？”在等候了大约一分钟后，宾主动开口。

“你可以称呼我为莫罗斯先生，或者老莫罗斯。”绅士并未入座，就那样站在木屋‘会客室’的正中位置，笔直的如一柄长矛。

“好的，莫罗斯先生，现在您已经如愿的见到了我，或者说是‘许德拉太太’的后裔…”在做了个类似于自我介绍的躬身礼后，他继续说道：“当然了，我相信在主人尚未回来的这段时间内，您也参观过这个不大的房子了~”

再次停顿片刻后，这位大律师状做热心的问道：“还有什么我们能提供帮助的呢？”

“是这样，基于您在庭辩中使用的佩剑及这个戒指，”莫罗斯终于开口，在说话的同时，他从手上取下了那个本应被宾藏在地板夹层中的家族印章戒指将其抛还给宾，“基本上可以判定您和许德拉太太有较为亲密的关系，但这并不能确认你是许德拉太太和我的委托人的后裔，”老莫罗斯顿了顿，“不过这很好解决，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神术就能判断。作为受雇于那位大人的我，刚好能使用它~”莫罗斯的这句话足够震慑住宾了，他实在是没料到，这位文质彬彬的中年绅士竟是一名施术者！

“不过在这之前，还是需要确认下您的主观意愿——”莫罗斯停了下来，他的目光坚毅，两眼直视宾，“当然，这种选择可以换个说法——您，对现在的生活，还满意嘛？”

“这还真是个充满陷阱的问题啊，”宾同样直视莫罗斯的双眼，这似乎是一种精神层面的角斗，在短短的几秒钟后，他就败下阵来，不过仍旧用近乎赖皮的语气在讨教还价，“您还真是个可怕的人呢~作为对他一无所知的人，用来打动我的会是什么呢？或者说，我的那位便宜父亲打算出个什么样的价钱来购买我奔赴于他这个行为？”

“这完全取决于你，我的小朋友。大人他不会强加意识于任何人，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力……就如许德拉夫人当年一样。”莫罗斯如是说：“作为一个成年人，不要被别人灌输的观念所桎梏，实际上~并非是大人遗弃了你们，恰恰相反，是她主动选择留了下来。所以——请放弃你那不知所谓的仇恨感，没有人欠你什么，今日的我，只是来给你递上另一种选择~”

“哦？这还真是打翻了我多年来对此事认知，看来您对当年的旧事十分了解~能详细讲讲嘛？作为一名儿子，我想知道更多——”

“那段回忆并不令人愉快，”，莫罗斯也现自己有点失态了，“还是先进行确认吧，既然你无法给出明确的答复，而我们的时间又都很宝贵，就不要将精力放在无意义的争吵中。”

“这我倒是和您意见一致，请开始吧~需要什么额外的辅助工具嘛？”

“血液…以及虔信…”

这是一个高塔神术体系中的低阶法术，曾经流行于大6银行联邦，它的主要作用就是辨认亲缘关系。施术方法也很简单：将要确认关系的双方的血液涂抹至水晶片不同面上，协调法术位，同时默念祷文并祈求高塔降下神威，如果施术者是受过洗并被认可的高塔信徒，且保留有一个低阶法术位的话，水晶片将被附魔，对两种待测血液形成的单独的色谱，如果两者色谱相同即为直系血亲无疑。

“看这美丽的颜色，它绝对无法被我们所模仿，不过两滴血液的成像竟然一样，太无趣了...”在神术光辉散去后，宾上前抄起了玻片，观察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无尽的垃圾话，“现在您可以告诉我，我的那位父亲大人究竟是谁了吧？竟然能劳动一位施术者来新大6，仅仅为了寻找他的子嗣。”

“你的选择？”莫罗斯皱了皱眉，但并未做出别的反应。

“这可不是一个如明早吃什么一样容易的决定~”宾将玻片抵还给莫罗斯，“我其实对神术颇为好奇，您是通过什么方式来保管那滴血的呢？”

莫罗斯并未做出回答，他重整衣冠，缓步向门外走去，“那么，我还有四天就会离开，你知道该去哪里找我，就这样吧…”

“不再坐坐了？”艾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当然伴随着声音出现的她怀中还抱着几根木柴。

“不了，美丽的小姐。我需要回去做今天的晚祷，就不在此停留了。”莫罗斯凭空变出了个包装精美的木盒，并将之放在了艾希怀中的木柴上，“这是这孩子的父亲赠予他太太的礼物，我现在代表这孩子将它转赠予您，愿高塔与您同在。另外，今晚的表演很精彩~”

“这个东西…”在莫罗斯走了后，艾希放下木柴并打开木盒，那里面是一只手工很精致的小金鹅。

“是厄利亚啊~收着吧，多漂亮~”宾从身后抱住了这位有些冷的姑娘。

“麻烦已经找上门了，母亲终于等来了她期盼的消息，我们是不是该回部族了？毕竟马上就是新的选拔日了。”艾希将金鹅随手丢下，用手轻抚某人的脸颊。

“睡吧，不早了。我们明天就去讨薪~”

次日一早，太阳刚刚升起，大律师二人组就已来到了工会，穿过空无一人的办公大厅，直上二楼后，在楼梯左侧的秘书办公室内见到了正在翻看着什么的秘书小姐。

“美丽的莉娜小姐，我们申尊敬的会长大人！”宾将自己的手掌搁置在了秘书小姐的阅读物上。

“填表、然后等候消息。”秘书小姐如往常一样，把宾的手打到了一边。头都没有抬，仅凭声音她就知道是宾这个并不讨喜的家伙，“不过~会长大人今天并不会接待您，所有的时间都被早早的安排出去了。”

“哦？是吗？也许我应该更早点来？”宾对艾希挤了挤眼，“那么~作为一名律师！我能来上一杯免费的咖啡嘛？加朗姆，不要糖。毕竟这可是为数不多的让我能维持缴纳会费的福利待遇~”

“忘记告诉你，咖啡还没煮，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现在开始侍弄它。”秘书小姐依旧没有分毫动起来的意思。

“我当然不介意，您的美貌足以照亮整个工会，单这一点就体现了您的价值，那些日常的琐碎哪怕不做也会得到谅解的~但如果能督促您完成这项本职工作，将是我莫大的荣幸~”

已经绕到秘书小姐身后的艾希，成功施展出了‘昏睡’这个小伎俩，“你的样子让我作呕！”她对着宾揶揄着，“不要试图模仿贵族老爷，你并不具备那种天生高傲的气质。”

“女人啊，你的名字叫妒嫉~”宾斗着嘴的同时不忘翻找着，“快，看看这个没有脑子的家伙把钥匙藏在哪里了？”

这就是讨薪计划，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没决定走正规途径。

“她一定和老螃蟹有一腿~不然怎么会把那个老东西的办公室钥匙藏在这种位置？”

“让我看看~这次又现了什么？”宾如同歌剧中现宝藏的地精般，做作的感叹起来，“一个笔记本？！”

“行了，行了大侦探，别忘了我们此行的目的~”艾希小声催促着，“停止你那拙劣的表演！这里可不会有人为它付费…”

“马上，马上，让我看一眼这上面都有些什么…”宾边走边翻弄着这本小巧但华丽的笔记。

“哈哈哈哈，爱德华竟然喜欢这个调调…太重口味了吧。”

“加快度！再晚些就该有等候委托的律师来大厅了，不要再去看那种胸大无脑的女人写的肮脏文字了。”

“这位小姐可不是胸大无脑啊~不过现在讨论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宾将搜寻来的钥匙插入了锁孔。

“可爱的薪水们~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