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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楚楚听着路人隐约的议论,微微低着头,内心却是高兴的。
哪个女人不想嫁得良人,衣锦还乡呢?
姜丰的岳父正在看蟋蟀打架,看到女婿一家来了,眼睛先看到了那坛酒,连连说着:“好女婿!真孝顺!”
岳母金氏脸上淡淡的,语气疏离客气地说:“姑奶奶、姑爷来就来了,怎么买那么多礼物?”
在熊楚楚的记忆里,继母总是很客气的。
就是太客气了……就是叫她,也一直是叫“大姑娘”。
继母从未打骂过小时候的熊楚楚,纵然生气了,也是指着桌椅骂,或是冷笑着不说话。
但是她对自己的儿女,却是会打会骂,也会搂着哄、搂着揉搓。
熊楚楚羡慕弟弟妹妹,常常想,若是自己的母亲还在,是不是也会这样抱着自己,高兴了抱着揉搓,叫一句“小心肝”,不高兴了,捏着耳朵骂“小讨债鬼”?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左邻右舍,亲戚们,谁不说她命好,摊上好继母了呢?
可是,不是亲的,就是不亲。她从小,就像这个家的外人,出嫁了,和娘家似乎就更没关系了。
似乎感觉到娘子心情的起伏,姜丰悄悄握了握她的手,说道:“瞧岳母说的,女儿孝敬父母,难道不是应该的。”
金氏愣了愣,眼睛掠过两人的手,淡淡笑着:“快进来坐吧。森哥儿,陪你姐夫说话。”
熊森应了一声,有些不情不愿地带着姐夫进屋里坐。他不喜欢这个姐夫,因为这个姐夫老是鼻孔瞧人,实则没什么本事,对他姐姐还不好!
熊老爹早就抱着酒坛子走开了。
熊楚楚就带着女儿跟着继母进了后院。
熊楚楚的妹妹熊梦儿正在闺房里,看到姐姐来了,连忙迎了上来,眼睛往姐姐身上溜了一圈,突然说道:“娘,姐姐是不是胖了?”
金氏不在意地“嗯”了一声,说道:“你们姐妹好好说话吧,我去做饭了。”
熊楚楚连忙说:“我也去吧。”
“姑奶奶是娇客,快坐着吧。”金氏不让。
她总是这样……熊楚楚内心默默叹了口气,脸上却似乎不在意地笑了笑,说道:“辛苦娘了。”
金氏点点头,略微朝女儿使了个眼色,才离开了。
熊梦儿心领神会,拉着姐姐和外甥女到自己的房间,找出些小孩子玩意儿给媛媛玩,就与姐姐说话,不动声色地打听着姐姐的家世、处境。
吃过午饭,熊楚楚一家告辞了,熊梦儿到了厨房里,一边帮母亲收碗,一边说:“我看姐姐过得不错,提起姐夫,笑得甜甜的。那对耳钉,也是姐夫送的。”
金氏点点头,轻轻笑了笑:“我也看在眼里了,她如今也算苦尽甘来了。”
人都说继母难做,金氏这些年来,也自觉很不容易。不是自己生的,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一个不好了,就要让人说闲话。
因此,她对熊楚楚一向疏离。
但是作为一个继母,她还是教导了熊楚楚许多,包括针线刺绣。就连当初反对熊楚楚嫁给姜家的,也是她。就怕熊楚楚将来过得不好了,让人说她不拦着,推继女进火坑。
现在熊楚楚过得好了,她也松了口气,自觉卸下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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