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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出手了?”
令大家觉得吃惊的是,一路走来的这段旅程中,穆雪很少依赖她那条极为厉害的捆仙索,不到紧要关头从不使用。
而岑千山更是几乎从来不出手,大部分时候只在队伍的最后默默看着她们战斗。
但眼前这个灵力波动低下,看起来十分弱小的老太太,不知为什么地方惹得穆雪和岑千山第一时间齐齐出手。
“知道是什么东西吗?”穆雪背靠着岑千山低声问。
“不知道,但我感觉很危险。”无数次生死之战练出来的直觉告诉岑千山,眼前是一个绝对不能掉以轻心的敌人。
这一路上,他一直保持着警惕,神识外放,方圆数里之内带有灵力的生物都不可能逃过他的感知。但这个其貌不扬的“老妇人”竟然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直走到他的眼前才被发现。
再柔弱的普通人,都有属于生物的一丝灵力。但眼前这个老人,在自己神识的笼罩下,连一丝一毫的灵力波动都没有。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过不到片刻,那浸透在血泊中的两截身躯各自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气泡声,两个大小和形态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老妇人从血泊中爬了起来。
她们似乎忘记了自己刚刚死过一回,依旧挎着篮子,拄着拐杖,哒哒哒地往前走,边走口中还不停唠叨闲话,
“下雪了呢,这样的天气喝一盅暖呼呼的黄汤才舒服呢。”
“听说秦淮馆新来了一位小先生,该去听一曲的。”
“神殿的祭品还不曾换,莫要忘记了。”
这样颤颤巍巍的老婆婆在被程宴拦住道路的时候,却突然张大了没牙的嘴,发出一阵极为刺耳难听的尖叫声。
那声波似一股污浊恶臭的潮水漫过所有人的识海,污染神识,搅弄得听者识海混沌,灵气紊乱。
金光护身的程宴挡不住这样来至神识的污染,捂住脑袋痛呼一声,双耳流出血来。
丁兰兰的傀儡从天而降,一脚踩死他眼前的那只魔物。
但没过多久,魔物的尸骸中,生出了数只一模一样的老人。
更多的人参与到了战斗之中,每一次杀死一个魔物,很快就会生出更多一模一样的魔物。
不多时,城墙前的这块街区上,来来回回走着的全都是白发苍苍,身躯佝偻的老妇人。
“去找王婆子唠唠嗑吧。”
“打神鞭居然在这样的小丫头手中。那是不是白无常的东西吗?”
“听说西街二狗子的老婆和汉子跑了。”
“又下雪了,晒在院子里的香线收起来了没?”
“这一次献上来的祭品可真不错。”
众多的老妇人来回穿行,絮絮叨叨自言自语。看上去人畜无害。可是她们一旦在某个地点停顿下来,就会张口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让身在近处的人痛苦不堪,骤然失去战斗的能力。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穆雪站在高处想。
他们已经陷入了僵局,越杀敌人就越多。但如果停止杀戮,众多魔物齐声呐喊起来又谁都受不了。
这些一定不是妖魔的本体,要找到本地,彻底将之剿灭。
穆雪坐在映天云中,沉心静气,神识向四面铺张开来,向着大地深处渗透下去。她身体虽然还处于筑基期。但如果单论神识的话,并不会输给金丹期的修士。
那神识化为一抹银丝,向着地底深处一路探索下去,大地之下先是坚实的城基,后来是黑暗无光的泥层。
再下去,嗯?似乎有着一个沉封在万倾土石之下的巨大神殿。那神殿深处,隐约有一团光。
穆雪努力将接近极限的神识拉升得更长,想要瞧清楚那一团朦胧的光影到底是什么。
那像是一块凝固了多年的琥珀,里面封闭着一个双目紧闭的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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