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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阙没有发现兰君,只是站在杜天一的面前,微笑地看着他。
王阙虽在笑,杜天一却忍不住后退。他在脑海里搜索这样风华的公子究竟是京中哪户人家的,但怎么也记不起来。
“新晋的礼部侍郎,还未恭喜你升官!”谢金泠走出人群,拱手抱拳,一语惊醒四下。人们发出恍然大悟的声音,怪不得拥有如此姿仪,原来这位就是王家的后人。
谢金泠一发声,王阙自然而然地看过来,却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迅速地钻出人群,飞也似地跑了。
谢金泠迎向王阙,宋允墨自然也要跟着出去。方才身旁的人跑了……他原以为她见到王阙会很开心,怎么会是这样的反应……?他看向路中间正在寒暄的两个男子,王阙一身的穿着打扮跟在云州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贵气逼人。而这样的贵气衬托得他仿若神祗,芸芸众生在他面前都十分渺小。
他又变成了那个叱咤京城的王家之主,靖远侯,礼部侍郎,科举的第一任主考。只是这么多头衔压在他身上,宋允墨觉得,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这些,或许会给公主无形的压力。
王阙跟谢金泠久别重逢,都有恍如隔世之感。谢金泠请王阙去茶楼小坐叙旧,王阙也不推辞。
“檀奴,你愣在那里做什么?”谢金泠叫宋允墨,王阙也转头对他报以微笑。他们之间,在云州时建立了深厚的情谊。若不是宋允墨锲而不舍地找王阙,恐怕王阙也没那么容易“重见天日”。
王阙想他可以报答给宋允墨一切,只是那个人……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
☆、差距(修)
兰君慌不择路地回了宫,觉得自己还在做梦,直到阿青证实王阙确实跟崇姚大长公主一起回来了,方才觉得刚刚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脑子里不停在转:他能站起来了?他能走了?他刚才走路的时候,朗朗如同松竹,看得她都痴了。以前虽然觉得他好看,但多少因为坐在轮椅上,于那好看有几分折损。今天看到他站起来,走过来,才真正觉得什么词都不够形容那样的好看。
纵然有残缺,却也觉得是老天怕他太过完美,而制造出的一点点遗憾。
阿青没注意到兰君的失常,还在那里叨念:“王家的公子这一回来就主持科举呢。科举选□□的官吏,以后都算是他的门生。而且他还承袭了靖远侯的爵位,王家也恢复了名誉,真可谓前途无量。眼下,应该很多大臣都赶过去巴结了。”
宫女在旁边插嘴道:“是啊,听说这位靖远侯还没娶妻呢。不知道是哪家小姐有这样的福气。”
阿青得意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早就有意中人了……那就是我们的……”
“阿青,别胡说八道!跟我去清心阁挑书。”兰君打断了她的话。
“是。”阿青跟着兰君去清心阁,不解地问,“公主为何不高兴?盼了那么久的人总算来了,婚事也有眉目了。”
兰君苦笑:他回京来,又是那个荣耀无双的第一公子,再也不是在云州的那个落寞商贾。他现在恢复了身份,又能站能走,锦绣前程,美好姻缘,全都铺展在他眼前。想当初,宋家和宣国夫人那么百般看不上自己。那以王家的门楣,还有崇姚大长公主的身份,她更是不敢高攀了。
宫里头今日格外冷清,贤妃等人都去了沈府贺喜。沈府的婚宴办得异常热闹,席开几十桌,宾主尽欢。
不断有人过来敬相王酒,朱轻方自然也带着朱璃过来。朱轻方恭敬地举杯,双目谄媚:“相王殿下,好久不见了,以后咱们可就是一家人了。”
相王看到朱轻方身上穿着名贵的濠州锦,手上的扳指玉色圆润,身材微微发福,跟当年与宋清辉南征北战的副将截然两人。他听闻了一些事,益州水坝决堤,沿岸生灵涂炭,谢金泠都查到朱轻方头上了,证据却被销毁。皇兄因此连发了八道行文责问,朱轻方不得已,自请把益州半年的赋税全部上缴国库。
“我古州清贫,倒是跟富得流油的益州没法变。朱兄这身行头,抵我一月俸禄了。”
“哪里哪里,下官不过打肿脸充下门面。益州靠近肃州,要帮着国家养边境的将士,也谈不上富裕。倒是我们刚回京的那位靖远侯,真是富可敌国,在益州就有好几处产业,茶园,农庄,矿山,酒楼,食肆,商铺,应有尽有。”
四下里议论声起,都在谈论王阙这个商中之王究竟多有钱。相王笑了笑,饮了杯中酒,好你个朱轻方,挺会转移话题的。朱轻方走了之后,相王把魏北招到身边,耳语道:“去新房里看看郡主,别让王阙回京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再惹出什么事端。”
然而相王还是慢了一步,早就有多嘴的丫头在新房外面谈论王阙,传到了杜文月的耳朵里。她扯下盖头,狠狠地丢在地上。魏北走进来,捡起盖头:“郡主,这是要做什么?”
“我刚刚听到丫环们说,衡哥哥回京了是不是?王家又恢复了名誉?”
魏北凝重地点了点头:“但是郡主,那已经与你无关了。”
杜文月发狠道:“多可笑,他恢复了身份,我却要嫁给别人!老北,你帮我,我无论如何要见衡哥哥一面。”
“郡主啊!”魏北跪在杜文月面前,“这儿可是沈府,再也不是古州的相王府,任您来去。您嫁进来就是沈家的人,做什么事都要顾虑后果。老奴知道您委屈,可您只要从这新房走出去,就等于打王爷和沈家的脸面!当年的长乐公主,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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