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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广却被她拧得麻了半边身子,心说失策,绷不住面皮没忍住笑出声就控制不住越发不可收拾了,只是这样似乎也不赖,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亲昵亲近的和他打闹,虽说义愤填膺说话都用喊的,可见是气着了。
贺盾的声音大概都盖过了车轴滚动的声音和马蹄声,铭心从外面探进头来,刚想问一句阿月发什么事了,瞧见里面的情形噗嗤一声就想乐,对上自家主子看过来无绪无波的目光,又忍笑将脑袋缩出去了。
杨广也没挣扎,知道她是气狠了,就只好声好气的哄道,“阿月我刚才是真生气了,只是你顶着个红频婆果头的模样太可爱,我才忍不住想笑的,阿月原谅我罢……”
他声音本就好听,皇室里的男孩变声期都有专门的大夫来给看,交代他们一些注意事项,吃食忌口,还配合调养的药方,是以陛下的声音过渡得很好,清越极了,现在含着些笑意,又和颜悦色的真诚极了,贺盾有点生不起气来,犹豫再三见他耳朵有些发红,就撒手了,郁闷道,“这次就原谅你了,总之我现在觉得你心眼多有了警惕心,你下次别想再戏弄我了,我不会上当的。”
是么?
杨广忍着笑,捏了捏耳朵,痛苦地嘶嘶了一声,“好疼,阿月你好狠的心。”
贺盾吓了一跳,忙又凑过去看,杨广见她目带担忧,瓷白精致的小脸就在咫尺之间,凑上前就重重亲了一口,见她一脸懵不可置信地站着,哈哈哈大笑起来,若不是阿月在面前,他还真的想在床榻上来回滚上几圈的,阿月宝贝实在太可乐了。
他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灿烂张扬得和盛夏的阳光一样耀眼炙热,贺盾只觉心里来气,有点想冲上去咬他,又觉得自己是被气昏了头,朝他挥了挥拳头,深吸了两口气,决定两天都不与他说话,以此表示自己生气了。
马车咕噜咕噜的走着,贺盾背对着杨广坐到了案几前,脑袋搁在案几上开始睡觉了。
杨广知道自己失控了,抿抿唇正打算说话,车窗外有了些响动,马车停了一停,传信官将奏报递进来,杨广看见上面加急的黑漆脸色就是微微一变,拆了信匆匆过了一遍,便扬声唤了铭心进来,沉声吩咐道,“先去安排些好马,我与诸位大人要带兵先行一步赶往并州,女眷仆人在后,越快越好,另外让人去请王韶李彻,便说有急务相商。”
铭心闻弦知意,知道办事要紧,急忙领命去了,贺盾在旁边亦是听得心惊肉跳的,抬头看他面沉入水,便问道,“阿摩,出什么事了。”
杨广看着北方,“突厥境内天灾加上人祸,沙钵略果真铤而走险了。”
这是突厥人打进来了,贺盾忙道,“父亲早先便有防范,倒不用太担心,只是我们得尽快赶往并州,守好国门才是。”
杨广点头,不过片刻的工夫,王韶李彻李雄等人都过马车里来了,贺盾行过礼,从马车里出来,便去和铭心一起忙活了。
第47章感谢宝宝们支持
李彻任左戍大将军,总领晋王府军事,很快也收到了军报,马车并没有停下来,车里气氛凝重,杨广将加急令与王韶李彻李雄等人一一传阅看了,他虽是跟着宇文宪王轨等人学习兵法数载有余,但真实且直接的经历兵事还是第一次,因此心中虽是有些想法,却也未着急说出来,而是耐心的等着李彻等人看完急报。
李彻看完,把军报递给段达,目光落在摊开的大幅舆图上,神色凝重,“眼下突厥兵分两路,一路数万人,于鸡头山被韩僧寿将军击破,另一路不足万人,于河北山被柱国李充击退,隋军是胜了,但臣下看敌军死伤情形,沙钵略此番倒像是来试探隋军兵马实力的。”
马车里坐着七八人,包含杨广在内,没一个人因为这军报是捷报松口气的,王韶立即朝杨广躬身行礼:“突厥境内干旱缺粮,沙钵略不可能就这么空手而归,只怕更大的反扑还在后头,并州与幽州雁门毗邻,还请王爷加速行军,我等尽快赶往并州安排迎敌事宜,以防兵患。”
“还请王爷即刻下令。”
包括李雄在内的一应僚佐皆是应声附议,杨广点头应了,立刻便传了府官进来传令,后又把方才送信的传令官叫进来,吩咐往后但凡是加急的军报,一并送往列为将军大人处,王韶李彻等人听了倒是微怔了怔,旋即又回过神来,纷纷拜首行礼,“臣等谢过王爷信任。”
杨广摇摇头示意他们不用多礼,外面铭心叩门请令,“回禀王爷,一应安排妥当,即刻便能出发。”
杨广点头,事情发生的突然,王韶等人也要和家里人通声气,当下便行礼告退了,贺盾在外看见王韶李彻他们神色还好,进来见陛下正坐在舆图前一言不发,便道,“阿摩,王大人方才夸你来着,说你沉稳有度,少年持重。”少年王爷虽然就只是占了个尚书令的名头,并没有多大的实权在,但毕竟是皇子,藩王该有的尊重体面还是要有的,这样对臣子来说,辅佐陛下这样的藩王就比较省心,满不满意看看大人们谈论起晋王时的神色便知道了。
毕竟是第一次离开父母身边独自应对战事,贺盾一来是想鼓励他,二来是想让他和大臣们保持良好的关系,关系亲近了,僚佐大臣们的意见,总是更容易听进去一些,贺盾这么想着,便走到他身边坐下来道,“阿摩,莫要太过忧心,多听听李彻将军怎么说就是了。”
这是时时刻刻都提醒他要兼听纳言了,她成日这么絮叨着,效果也十分厉害,至少方才他是想直接下令,但最后还是打算等商议完了以后再说,虽说结果是一样的,但在这些僚佐心里,他定不会是什么莽撞之人。
阿月说的也有些道理,他头一次应对战事,多听多看才是长久之道。
杨广未理会贺盾夸奖的话,只伸手将人拉来身边,拿了自己的一方私印,就着丝线在她手腕上系了个死结,低声吩咐道,“我先行一步,阿月你在后头乖一些,大概两日进了并州,七八日也就到晋阳了,介时我若在晋阳也罢,若不在,你也乖乖呆在尚书府,莫要到处乱跑,知道了么?”
贺盾是十分想跟在他身边一起去的,可她身为晋王妃,又恰逢兵荒马乱的时节,她势必要和这些大臣们的家眷和女子待在一处,虽说她没什么武力值,但身份放在这里,一路上万一出了什么事,她就是一颗明晃晃的定心丸,比跟在她们身边一千兵丁还管用。
贺盾知道这个道理,便也没缠着说要跟在陛下身边添乱,听了便也认真点头应下了,“好的,阿摩你路上小心。”
杨广看着贺盾,低头凑到她耳边,声音又低又沉,目光灼灼,“听说突厥内草原广漠,若有一日我能踏平突厥,定要带你踏马扬鞭领略塞北风光。”
口出狂言。
贺盾听了忍不住莞尔,嗯嗯点头应了,她知道陛下心里当真是这么想的,比起其他人畏惧突厥铁骑,杨家人是不怎么怕突厥的,祖辈杨忠当年就是与突厥多次交锋的一员猛将,杨坚更不用说了,自停止对突厥的岁贡起,便已经做好了两国交兵的准备,陛下自小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有这么一番雄心壮志实在是太正常了。
杨广看她神色便知她没放在心上,又清楚现在多说无益,听门外铭心来报说该启程了,深深看了自己的新婚妻子一眼,大步出了马车,翻身上马,下令启程,这便随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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