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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心中有余悸（第1页）

借着旁边火把光亮，老何现小黄大人跟皇上二人的眼色都极平和，没有露出杀机或者是别的阴沉深不可测，遂放下了心。

“起来吧！别跪了。这事儿你也别往外传，否则别有用心之人知道了还是会上奏参你一本，到时朕和黄中丞都保不了你。”安老三颇显得宅心仁厚地告诫道。

“是！多谢皇上，多谢黄中丞小黄大人！”何大丰又赶紧磕头，磕完头再起来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坐下，心中似乎大为舒坦了，长长喘了口气。

“何大人，说出来好受多了，压在心中的千钧重担释放下了，整个人都轻松了是吧？”黄侃看着马厩天井里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问道。

“可不是么？小黄大人！你硬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这也都猜得到。”何大丰故作轻松，想要转变一下气氛，让自己变得更为轻松点。

黄侃顺着他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呵呵，何大人，我哪里猜得到！你如此深藏不露，一个不小心弄了那么多万贯家财，是你现在六百年的薪俸，胆子也实在太大了。对了我问问，何大人你家里多少口人啊？”

他话里意思笑里藏刀，何大丰不会听不出来，顿时止不住浑身一颤。从之前诛杀孙伯坚这事和前番踩上林宰辅脑壳头上来看，监察百官的小黄大人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怎么着，几个意思？”何大丰一瞬间想到了满门抄斩这号事。

孙伯坚不但被满门抄斩，还按国律夷灭九族，遭杀了个人头滚滚落地。今后论处起来，老林家怕也得是这个待遇，对此老何心里门清。

但这个时候小黄大人问他家有几口人，难道这事还有起伏波折？也是，自己毕竟捞了个六百年的收入，属于数额特别巨大罪不可赦的特殊情况。

“这件事你自己最好保密，走漏了风声宣扬出去的话，你知道的，按律当斩！还不是斩你一个的人头……”黄侃恐吓道。

“啊？还有谁的？”何大丰一身冷汗，伸手摸了摸自个的头。

“你全家都有份，弄不好牵连九族，要不要我把国朝相关律法背给你听？只要想想，民间偷一耕牛者监三年，杀三耕牛者斩。一头耕牛也不过十来贯，你这个数额，呵呵！”黄侃坐实了刚才何大丰领会的意思。

“啊？天内！”这一下何大人慌得又是一比，屁股底下如坐针毡，差点直跳了起来。

“记住，何大人，这事儿你想要没事就要自己守得住口风！皇上已有圣裁，一切按皇上所说的办。”黄侃侧身拍了拍何大人的肩，站了起来道“你好自为之，我过去那边看看。”

黄侃突然觉得在此险境雪夜，他要等待的人已经来了。当然是曹天威，救兵到了！反正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曹天威并未现身在他眼前，或者弄出点别的什么响动暗号给到他。但这家伙行事向来诡秘，这跟他从事的谍报和暗探工作有关。黄侃感知得到他的存在，必定已经出现在了附近。

不过，相信黑玄长老跟一号大人也都能感知得到他的存在。眼下不知二人打到了哪里，最好是个两败俱伤。

见黄侃要走，何大丰早已给他吓得魂不附体，赶紧起来相送道“是！小黄大人，小黄大人走好！”

黄侃心情极至愉快，至少，何大丰被吓得魂不附体了，心中存留了天大的敬畏恐惧，知道了今后该要如何行事。若说得心理阴暗一点，黄侃就为这个愉快。自从坐上御史台高位后，黄侃就需要这样，成了那种把自己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人。

他心情很愉快的另一个原因，是安老三承诺说开了，何大人不用再被砍头死。平心而论何大人于国功劳还是有的，不但有，而且还很大很大。但功是功，过是过，罪更是罪。为臣之道，不能躺在功劳簿上贪赃枉法，其如此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按何大丰捞的数量，千百个脑壳也不够砍的。不过黄侃却不知怎的，反正就是不想砍去他的脑壳，更不想他被牵连家人陪葬，甚至夷灭九族的话也实在太过惨烈酷毒了些，天道不忍。

必须得承认何大人也是命好，本来他的事御史台三院之的台院下六座御史柳影影处已经办结了文案，二座御史封常清正准备要拿人了。

当时情况，黄侃想要遮掩一下，让皇族中的谋逆幕后者放松警惕。不料对方更胜一筹，嗅觉异常灵敏，居然提前了行动。如此遇到了国战，更接下来君臣遭难，何大人的事情就被耽搁了下来。一直到现在，没有挥到应有的转移视线作用。

不过即便到现在，黄侃也始终认为何大丰人并不坏，捞的银钱也是在国贼当道朝政混乱时期，情有可原，还能追得回来。从手段上看，何大丰的确也是浑水摸鱼，还做得相当高明漂亮。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隐蔽。

“皇上！小黄大人是不是故意说的他只查到我小弄了一万贯，实际上嘛都门清？要是我今次不说，会不会一旦回去就砍了我人头，还是阖府统请那种？”何大丰坐回去后心有余悸地问道。

“何大人啊！你呢，真的是个好人，也是个聪明人。”安老三不置可否，呵呵一声道。

“皇上这话的意思是？”何大丰不明，试探着问道。

“老何，你要知道和记住，黄中丞要是连你弄的东西数目都搞不清楚，那他还会坐在那个位置上吗？他还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吗？”皇上只是这样简单地道。

“天内！还好我坦白了，坦白从宽，皇上你说话要算话啊！我这一回去后就上书告病致仕，请皇上放心。”何大人再次摸着胸口，浑身冷汗涔涔而下。

安老三“嚯嚯嚯”笑了起来“所以，我说你是个好人，好人终究会有好报！”

“是皇恩浩荡才是。”何大丰感激涕零。

“两码事。本来你的事马上就要犯了，不过安国有难了，也是你命不该绝，这个就是天道，是也不是？何爱卿！”安老三感慨一声。

“是是是！皇上。老天垂怜！老天护佑安国。”何大丰点头就像鸡吃米，不停抹额头上脸上大颗大颗的冷汗。这么大冷的天，亏他汗出得来，一直流个不停。

老何知道，自己的这号事儿其实还得看小黄大人的，皇上完全听他的，对方说要办谁就办谁。谁叫他跟皇上关系好，并帮皇上出过死力呢。而现在么，也依然在出死力，一门心思要把皇上弄回去，脱离这里生死险境。

仔细想来，小黄大人十四岁就做到了安国御史中丞，负责整个御史台，行监察百官之职，这个大家都服，心服口服。

负责安国监察百官的御史台啊！这个部门多少人盯着想要掌控，但只能由皇上任命，他也只对皇上负责。能做到御史台话事人的，自然是皇上感觉最忠诚可靠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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