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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头眄视一眼顾妍玉。
顾妍玉忙上前拉住顾云容圆场,但顾云容并不肯为她圆,抽了手上了马车。
顾妍玉尴尬一回,随即悬着心看向谢景,唯恐谢景知晓真相恼怒离去。
但谢景只是略顿了顿,回身仍与顾嘉彦笑谈,并吩咐自家车夫套好马匹,待会儿跟着顾家的马车一道前行。
顾嘉彦不明就里,他适才与谢景相约观礼之后去附近的漱玉馆研讨制艺,也便未多在意,亦入了马车。
顾云容窝在马车里,心里念叨着桓澈一会儿瞧见谢景不要误会才好,不然又要审她半晌。但转念又想,桓澈现今好像已不是从前的他了,亦或,他从前就是这样,只是她不知而已。
顾云容以手撑额。
她头先那念头其实也只是一时遐思,毕竟她以前从未瞧出过这种端倪,但后来竟越想越觉有几分道理。
如果他有那嗜好,既可解释他前世总不肯娶妻、又可解释后来虽不喜她但又独守她一人。
至于频繁宿在她那里,大约是因着迫切求子。
但这辈子他对她的这份心似乎也不像是假的……莫非男女通吃?
顾云容叹气,她还是应当再问他一问。
桓澈早先看了舆图,在迎亲队伍必经的国子监街上等候她。
顾云容原还想着他在京师遍地熟人,出来晃悠岂不招摇,但等她与他碰了面,看到他那副扮相,就没了这层顾虑。
她的目光在他唇边那一撮小胡子上停留片刻,又去看他那不知找谁画的眉毛。
忍了忍,终是问道:“你打宗承那里学的易容?好似也不像……”
“我为何非要从他那里学,我自己随便遮掩伪饰一下便是。”
顾云容觉得他语气颇冲,又见他仿似目露不满,禁不住想,两人这是吵架了?
桓澈望见谢景打后面马车里出来,刚想张口,顾云容便抢先道:“表兄是跟我哥哥一道来的。”
桓澈见顾嘉彦果从随后的一辆马车里出来,这才休了问话之意,上前与顾嘉彦叙礼后,提出与顾云容一道去对面的漱玉馆楼上观礼,他已提前订好了雅间。
略想了想,他又邀请顾嘉彦一道去。
顾嘉彦闻言一怔,随即笑道:“倒是巧了,我与表弟也要往那边去。”
他看向谢景。
谢景上下端量桓澈一番,又见他总强势地将顾云容护在身后,唯恐旁人瞧见她似的,也便知晓了他是谁。
谢景跟桓澈叙了礼,未曾多言,转去寻顾嘉彦。
桓澈看他神色有异,总觉他仿似揣着什么打算,果然在踏入漱玉馆雅间时,发现谢景拉着顾嘉彦,也要往里挤。
顾嘉彦约略能猜到两人之间的龃龉,被谢景拽着,进退维谷。
顾妍玉又跟在后面劝解谢景,一时门口拥堵成一团。
顾云容方欲上前调停,忽听下头人群轰然沸腾。
目光往外一掠,但见皇太子金辂已遥遥在望。
金辂之平盘、滴珠板、轮辐、轮辋悉同天子玉辂,高逾一丈二,广近九尺,红髹四柱,金雕玉饰,华不可言。
她前世未得机会观太子金辂,如今一见,倒是喟叹怪道自古意欲登顶御极之人不知凡几。
这等富贵庄严,寻常是比不得的。
金辂所及,观者皆俯首跪拜,高呼“太子殿下千千岁”,声浪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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