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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嬷嬷应了一声,传了旨意下去,瞬间跪在地上的淑妃抖的和筛子一样。屋里,太后面上十分恼怒:“就因为她赵家弄的狗屁倒灶的事,累的嘉懿见天去验胭脂,连进宫陪我说话的功夫都没了。”锦瑟嬷嬷忙说:“徐姑娘说就这几日的事,忙完了就进宫陪娘娘。”
太后冷着眉眼,吩咐道:“明日传薛连路夫人进宫,我再细问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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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夫人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等猛然醒来时,天已经黑了。睡了一觉,老夫人倒觉得精神好多了,扶着丫头的手坐了起来,喝了几口茶,想起递了牌子的事,吩咐道:“宫里回话了吗?娘娘明天什么时辰有空。”
丫鬟忙请了大夫人过来,大夫人脸上满是焦急,一见老太太也顾不得旁边的丫鬟还在,直接说道:“被太后娘娘驳回了,说以后每月只许进宫一次。”
赵老夫人闻言心里和吃了黄连一般,苦不堪言:“哪里又得罪了太后,怎么这般不给娘娘脸面。”想了想事情要紧,也不顾不得许多,拉着大儿媳妇吩咐道:“你速速写一封信送去去三皇子府,让三皇子明天一早去宫里给娘娘。如今薛连路已知道血来红是赵家的东西,娘娘再不能使用此物,必须把剩下的血来红毁掉,免得惹出灾祸来。”
赵大夫人应了一声,写了信后连夜送到三皇子府。三皇子见外祖母来了,倒是很惊奇,问了缘由,赵大夫人也不敢和三皇子说实话,只说淑妃娘娘托家里办了一件事,如今需给娘娘回话,只是家里现在无法进宫,只能拜托三皇子给娘娘送封信。
三皇子将信接了,笑道:“外祖母放心,明早进宫请安时,定把信亲手交给母妃。”赵大夫人放了心,试探着提了句:“我家有个旁支子弟被大理寺抓了,可家里和大理寺说不上话,不知殿下有什么门路没?”
三皇子皱了皱眉头,看了赵夫人一眼:“薛连路平日和众皇子关系都平平,若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倒也无妨,找人去和他说一声。只是不知这子弟犯了什么罪?”
因老夫人不许家里这些肮脏事牵扯到三皇子身上,赵夫人也不敢细说,只道:“白天只听他母亲到老夫人跟前哭,我也不知什么事。回头陪他母亲牢里去瞧瞧,细问再说。”
这个倒无妨,三皇子祁昱笑道:“明日我让安平随外祖母走一遭。”赵夫人闻言放了心,太监安平是打小就伺候三皇子的,有他跟着就等于三皇子出面了,不怕大理寺不讲情面。约定好明日的时间,赵夫人便告辞了,三皇子亲自点了六个侍卫护送赵夫人回府。
翌日一早,三皇子进了宫,先给太后请安后,照例到了淑妃处,可这次他却没能如愿进去,宫殿外头几名太监挡住了他。
“三皇子,奉太后娘娘旨意,淑妃娘娘禁足三个月,期间任何人不许探望。”看守的太监倒是脸上一团和气,可神色确实十分坚定。祁昱从小宫里长大,一见几个太监的眼神就知道此事没有回旋余地,只能赏了银子,嘱咐:“好生伺候母妃,吃穿用度不许苛责。”那太监笑着:“三皇子放心就是。”
祁昱往里望了一眼,见静悄悄地没什么动静,只能转身走了。宫里,淑妃的两个膝盖布满了青紫,养尊处优二十年的淑妃哪里受过这样的罪,昨日跪了半个时辰后,连起都起不来了,是被两个宫女架出的福寿宫。
秋铭拿着帕子,细细地给淑妃热敷后,又涂了去淤青的膏药。淑妃醒来后都没洗漱,一脸蜡黄地躺在床上。
“找人递话给皇上了吗?”淑妃沙哑着嗓子,睁着眼睛望着床幔不知在想什么。秋铭低着头,眼泪落在盆里:“外头的人软硬不吃,银子也不收,话也不给递。早上时候,三皇子来给娘娘请安,都没能进来。”
淑妃猛然坐了起来,一脚踢翻了脚踏上的水盆,怒骂道:“往常每个月都进宫几次,这十多来年哪个妃嫔不是如此?凭什么因为这个发作我?”
秋铭担心娘娘的声音叫外头的太监听见,连忙跪下轻声道:“还请娘娘息怒,隔墙有耳。”淑妃恨恨地看了眼窗子,又回身倒在床上。秋铭收拾了满屋子的水渍,赶紧换了件干爽的衣裳,又回来伺候。
“太后这些年来虽对众嫔妃都淡淡的,但从不为难人。这半年来,动不动就罚我一回,这徐嘉懿在她心里就这么重要?我可是淑妃,是三皇子的亲娘。太后就是再不喜欢我,也得考虑考虑三皇子的面子。”淑妃躺在床上不住的发牢骚,唬的秋铭都不敢让旁人进来,只能强撑着一个人伺候。
三皇子虽被太监拦在了外面,但他没就此出宫,自己寻了个地方烤火,吩咐今日跟自己进宫的太监孟海赶紧打听打听,看淑妃是为何禁足。孟海虽不如安平面子大,但在宫里也有几个熟人,不多时就回来了,趁着左右没人,小声回禀了。
听说因为赵家老夫人接连进宫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太后就将淑妃禁足了三个月,三皇子十分诧异。可想到昨日赵夫人的异样,和急匆匆托自己捎的信,三皇子就有些坐不住了。赶紧带着孟海回了府里,一个人急匆匆地进了书房,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几下子拆了封口,打开快速的看了一遍。
“愚蠢!”看罢了信,三皇子气的火冒三丈,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喊了孟海进来:“安平回来让他马上来见我。”
孟海应了一声,三皇子拿起那封信又瞧了一遍,不由地猜想道:难不成太后娘娘知道了此事,故意拦着不许旁人给娘娘报信?可外头刚发生的事,太后如何马上就知道?
三皇子唤了声孟海,吩咐道:“太后娘娘喜欢全山烤鸭,一会你去提上两只给福寿宫送去,顺便打听打听,打昨儿日太后都召见了谁?”
孟海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走了,正好安平此时回来。祁昱听见安平在外头请安,忙叫了他进来问道:“今日你陪外祖母去大理寺,到底是怎样一个情景?”
安平脸上还有些愤愤不平:“这薛连路好大的胆子,一点面子都不给。起初狱卒死活不肯放人进去,说是薛连路特意下的命令。我又去找薛连路,好话歹话说了一筐,他才勉强点头了。但也没许赵夫人单独进去,而是一路陪着,夫人什么话都不敢嘱咐,特意带的棉衣裳棉被也没让留下。”
安平亲自去,薛连路都不肯给丝毫方便,祁昱不由地有些心焦。赵家如何还是次要,他怕的是牵扯到母妃身上。按照信上所说,母妃手上可有一瓶血来红,若是此事让父皇知道了,只怕会重罚娘娘。
“备车,我亲自去见薛连路!”祁昱再也坐不住了,赵家的事虽然小,但牵扯起来甚广。他原以为赵家老夫人是个头脑清明的,却不想办出如此糊涂之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自己都捞不着好。
带着三皇子府标志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大理寺,可三皇子说要见薛连路时,大理寺的官员们忙笑着说:“薛大人正在升堂审案,怕是一两个时辰都不会出来。”
“不知是什么案子?”祁昱脸上带着一抹笑容。
想起赵家正是三皇子的母族,搭话的那个官员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可在三皇子似笑非笑的表情下,他也不敢糊弄,只能回道:“是赵家一个旁支子弟给瑰馥坊下毒一案。”
“证据确凿吗?”祁昱淡淡地问道。
那官员犹豫了下,说道:“此案是薛大人亲自审理,具体情况下官并不知晓,只听说下毒的那批胭脂是要送到宫里的,徐家察觉以后特意留出来十瓶。薛大人从太医院请了三位太医过来,比对徐家送来的胭脂和从赵家缴获的血来红。殿下来之前,太医们刚出了文书,据说胭脂里头确实含着血来红。”
祁昱脸色十分难看,转身上了马车直奔赵家,也不等人通报,一路闯进了老夫人的卧房。此时赵家几位老爷夫人都聚集于此正在商量对策。祁昱见状勃然大怒,忍不住骂道:“你们赵家做的好事,倒牵连到我母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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