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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兆先则是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撵走。”之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的时候,环顾三人,笑,“都知道是什么事儿了吧?”
程询、唐栩回以似是而非的一笑。
舒明达琢磨片刻,对黎兆先笑道:“但愿你不是被狗皮膏药缠上了。”
黎兆先扬眉。
舒明达取过酒壶,斟满手边的酒杯,“没人纵容,她能如此肆无忌惮?她是惦记你不假,家门怕也惦记上了你。留神吧。”
“……”黎兆先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意思。
舒明达点到为止,慢条斯理地吃一口菜、喝一口酒。
“是凌家,我没记错吧?”黎兆先问道,“京城有几个凌家来着?你们清楚么?”思忖之后,他觉得有必要防患于未然,为此才诚心询问。
余下三人闻言愣怔,片刻后,同时哈哈大笑。
要说黎兆先对这种事没心没肺,真是一点儿都不冤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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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王府管事吴槐走进一个雅间,冷着脸道:“凌小姐,请自重。这种事,再不可有。你能豁得出脸面,我家王爷却豁不出洁身自好的名声。”
千金大小姐,每到晚间就追着一个男子四处走动——若不亲眼看到,说出去谁会信?
凌婉儿笑脸相对,“我的确是有要事,想见一见王爷……”
“王爷没空,且一直不会得空。”吴槐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方才我家王爷的答复只有两个字:撵走。”语毕,转身离开。
凌婉儿闭了闭眼。自从明白嫁娶是定数之后,她一心想嫁的,便只有如黎兆先、唐栩般的人物。不为此,哪里会苦心经营人际来往、于无形中抬升自己的地位?
可是,众所周知,唐栩早已娶妻,与发妻琴瑟和鸣。她所憧憬的,便只剩了黎兆先。
眼下,出师不利,落得个这样尴尬的局面。
她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不怕,但求一见的诚意被无视,那就尝试别的法子。这本就在预料之中,不需失望。
心里是这样宽慰自己,那份难过、失落却不容忽视。她兴致全无,没多久便起身离开。
走出如意坊的时候,她没戴帷帽,一路上所经的男子投来的惊艳、恍惚视线,让她的斗志又增多三分。
是,各花入各眼,可之于人世,有时不就是先见到了一种花、忽略了别的花的事儿么?更何况,他与别人,并不见得已生情愫。
迟早,他会看到自己。
笑意重现在她唇畔。
上马车之前,看到一步一步走来的人,凌婉儿唇角的笑容被冻结一般,僵住了。
周文泰在她几步之外站定身形,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随即,一声一声地冷笑起来。
凌婉儿回过神来,打手势示意随从全部退后,款款上前去,行礼道:“世子爷。”
周文泰冷哼一声,“真巧——你想说这个吧?告诉你,并不是。”
“……?”凌婉儿不解地望着他,绽出柔和的笑容,“世子爷这话我可是听不懂了。”
周文泰气道:“别人说你什么,枉我以往还不肯信。直到此刻,我才知道没人冤枉你,那些闲话都是你自己招惹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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