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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氏突地敛衽跪下,期期艾艾:“公爷,都是妾的错,妾一时疏忽竟让人欺负了青青,青青自诞下便多灾多难,大夫让她少见人,妾便将田姨娘与青青移到偏院,不想竟有人包藏祸心欺负青青。”
她抹了抹眼角,“都是妾的错,请公爷责罚!”
镇国公忙扶起她道:“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多年夫妻我能不知道你的人品,你一天要打理国公府上上下下,一时没照顾到而已,不必如此。”
卫氏这才止了泪,含情脉脉,“多谢公爷。”
林姝蔓端起案几上的茶杯,小呷一口。好一招以退为进,卫氏这一番话下去,她倒不好在这上大做文章。
看镇国公对卫氏的重视便知,多年来卫氏经营的贤淑大方形象深入人心,不是一时半会便能扳动。
不过幸好,她也不急。贺青青也不过是个引子。
镇国公安抚完卫氏,对着贺青青招手:“你走进些。”
待离得近了,他才看清这女孩眉眼清秀,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且贺青青眉宇间有三分肖似镇国公。
镇国公问道:“你今年多大?”
贺青青行了个礼,小小的人礼节却周全到位,“回公爷的话,青青今年十六。”
镇国公不由一怔,十六?居然比贺芳芜都大上两岁,及笄的女儿了,他竟然现在才注意到。
他叹气:“还叫公爷?”
贺青青咬了咬下唇,嗫嚅道:“爹爹。”
她声音细细的,人又小小的,看起来不似十六的大姑娘,倒像是个半大的孩子。
镇国公本就心底有愧,现下又泛起丝丝怜爱。他忽的想起贺青青生母,田姨娘,在他的回忆中,那是个温婉绝色的江南女子,却犯下了大错被他疏远。
如今记忆涌来,他道:“你姨娘这些年过得怎样?”
旁侧卫氏身形一颤,又迅速稳住。
贺青青乖巧道:“姨娘每日烧香礼佛,言道自己犯了错,不求佛祖宽恕,只想保佑爹爹身子康健,她便日日茹素也心甘情愿。”
这番说辞是林姝蔓与田姨娘商议后教给贺青青的,当年的事虽是陷害,可卫氏手脚利索,加之岁月长远,证据早已消失的七七八八,这时候再开口说冤枉,镇国公定是不信,反而会厌弃田姨娘。
果然,此话一出,镇国公面色复杂,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道:“也罢。”便不再多说。
又问了其他琐碎事,当提及贺青青住哪时,镇国公有些犯了难。
此刻林姝蔓轻声道:“公爷若是不嫌弃,不若将青青放到我和世子住所。说来也巧,我与青青真是一见如故,好似亲姐妹一般,以后青青出嫁了,我定要添上一份厚礼呢。”
话音坠地,镇国公不由得大喜过望,点头应允。时辰到了,他不再多问,便宣布传菜。
用膳时,一家人各怀心思,席间气氛冷清,膳毕,众人皆早早离了席。
这一夜镇国公并未提及田姨娘,还是照常歇在了卫氏这里。
第二日,海棠禀报了这个消息,她犹犹豫豫道:“夫人,田姨娘能行么?”
林姝蔓点头:“你等着看吧。”镇国公毕竟要给卫氏面子,这一晚不代表什么。
果然如她所料,第二晚,镇国公如约去了田姨娘处。卫氏动作迅速,在贺青青出现后,她立即给田姨娘置办了屋舍,把一切后患掐死。
屋中虽不奢华,却还算过得去,处处流露出雅致,田姨娘一身绀青素纹棉质袄裙,漆黑的发上只别了一只银色簪子,却衬得眉眼温婉,恰似一潭温柔的泉水。
见到镇国公,她不卑不亢,眼圈却悄然红了。
镇国公感慨万千,叹气道:“这些年……你可怪我?”
田姨娘哽咽道:“当年是我不知事,这几年我一直在吃素念佛,只盼着佛祖宽恕我的罪孽,保佑公爷康健。”
她不喊冤不抱怨,镇国公心头颤了一颤,回忆起往昔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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