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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李太妃口气轻松高兴得像个孩子一般,季意然突然就觉得这个被盛宠一生的太妃,不似人们表面见到的那样一味端庄娴静,她年轻时必是有一副活脱的性子,季意安笑着点点头,李太妃更是开心起来。
“绿意,去我的屋里拿一个厚实点的裘衣来给意安公主披上,她要在这里和我学琴。”李太妃对身边的侍女道。
“娘娘,这天儿冷,您已经坐在外面很久了,还是将琴搬到屋里再教安公主吧。”叫绿意的侍女轻声劝道。
李太妃兴头正浓,见绿意劝道便有些不高兴起来。季意安忙道:“太妃,意安起得早,还没用过早膳呢,不如娘娘回屋传了膳食,好让意安也蹭顿热乎的吃食可好?
“好,好,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饿了,走,回屋用膳去。”李太妃起了身。绿意则向季意安投去了感激的一眼。
此后,季意安除了去长乐殿陪元乐帝说话,其余时间便去宁康宫,随着李太妃修习古琴,她本有些基础,又颇为聪慧,加上李太妃又教得用心,短短半月之后,季意安进益很大,已可独自弹奏一些平常曲子了。
这一日午后,季意安和往常一样,坐在宁康宫后院的一间幽静的小筑内,随李太妃习曲子。正练习间,绿意掀了帘子进来,面上带笑,很是开心的对李太妃道:“娘娘,琛王殿下来了。”
“琛王殿下”这几个字从绿意的嘴里出来时,季意安心里便是一震,继而有些紧张起来,本来很是流畅的琴音便迟顿了起来,季意安一慌,索性停了下来。
只见李太妃先是面露惊喜地站起了身子,接着想了一下,却是缓缓坐了下来,还将神气恢复得很是淡定的模样。
绿意回身掀起帘子,门外便走进来一个修长的身影来,一袭天青色锦袍,墨发轻挽,面若冠玉,眉如墨画。此刻,他面露一丝浅笑,带着丝轻松释然的神情。
“这几日真在暗自纳闷,我许久未来康宁宫,也不见母妃遣个人过去催我。我还道母妃身子不适,想着来看一看,却原来是母妃做了先生收了学生,正忙着潜心教习,没功夫搭理儿子了!”
季无疾一边大步走来,一边自嘲着道。
“你还知道你许久未来康宁宫了?你说得没错,现如今有小意安陪在我身边,也就不指望你这成天不见人影的琛王殿下了。”李太妃撇一撇嘴,扭过头去,有些没好气地道。
“母妃,实在是冤枉。这些日子皇兄着我办几桩贪墨的案子,成天忙得脚不沾地,虽是牵挂母妃实在是无暇分身。不过,再忙也应该挤出时间来看望母妃,儿子错了,请母妃责罚便是。”
季无疾至李太妃身边,至她膝边坐下,清澈的声音似琴声淙淙而出,一席话便说得李太妃眉开眼笑。
“意安见过皇叔。”季意安起身施了一礼道。
“免礼。”他声音淡淡。
季意安闻言起了身,心想他母子二人有一段日子没见,肯定是有些体已话要话。便又对太妃一礼道:“太妃娘娘,意安想起来披香殿还有些事要料理,就此告退,明日再来陪太妃说话。”
李太妃正待点头答应她,季无疾看了她一眼,却是开口道:“我和母妃又不说什么机密的事儿,你一旁坐着便是。”
季无疾的声音仍是轻轻淡淡,却是带有一丝不容拒绝的笃定,季意安愣了一小会儿,想了想还是点点头,依着他的话坐到了一旁,拿着案前的一本曲谱翻看了起来。
季无疾与李太妃闲聊了几句,无非是询问太妃身体如何,胃口可好,睡得可安之类虚寒问暖之语。季意安听得几句之后便不再听了,只将心思放在手中的曲谱之上。
“母妃既是潜心教导了她半月,又不停地夸赞于她。莫不如让她奏一曲来,我也好听听是不是真如母妃所说,她比儿子小时候还要聪慧。”季无疾转过脸,看看正低眉看曲谱的季意安,突然开口道。
季意安却是一心研究曲谱仍是低着头,并没听到季无疾的话,李太妃一听来了兴趣,扬声道:“小意安,你便将你这几日常练的那支平沙落雁奏一遍,让琛王听听,也好让他知晓我并没有谬赞于你。”
季意安这才回过神来,一听李太妃让她奏曲子给琛王听,一时心里不由得发起慌来,琛王天姿过人,琴棋书画,无有不通。尤其音律方面,更是个中翘楚。让她这点微末技在他面前奏来,岂不是班门弄斧?
第6章冷清殿下
她本想推却,可是李太妃正一脸殷殷的看着她。她便说不出退却的话来,只好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弹奏了起来。
一曲弹完,季意安只觉得头指僵硬,背后也出了一层薄汗。弹完之后,屋内静悄悄地,没有一丝声息。季意安垂下脑袋,不敢看那母子俩人一眼,心眼自已的表现肯定是糟糕透顶了,尤其是皇叔,肯定要笑话自己了。
“咦,小意安今日是怎么了?平日弹得甚是娴熟,这会儿倒生硬了起来,还弹错了两个音?”李太妃有些诧异的嘀咕道。
“虽有些小瑕疵,但短短半月之间,能达到这般地步已算是难得了。只是琴音中似有心神不宁之感。学琴之人,要抛却杂念,心无旁骛,眼内、心里只有琴,与琴融为一体,才能奏出美妙动听的曲调。”季无疾先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仍是淡然道。
“哦?你这是夸她了呢!小意安,得我这儿子一声夸还是不容易,你可真是了不起!”李太妃笑眯了眼道。
“谢过皇叔,意安当谨记皇叔的教诲,抛却杂念,潜心练琴。”季意安赶紧一礼道。
“哎呀,小意安本来一个灵气十足的小人儿,你这一来一直板着个脸和她说话,吓得她毕恭毕敬的,好生无趣。”李太妃笑着对季无疾嗔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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