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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时,秦诏提着一个棉布包裹的匣子,单手扬着下巴递给了她,挑着眉道:“喏,这是太子赏你的金。”
那神色眉眼,无不带着轻蔑,仿佛这位公子小姜不过是依附着太子的破落户一般。
按理说,这送钱的差事根本不需劳烦他一个护卫太子的将军出马。可秦诏不知怎么的,看着这小子对他爱搭不理的样子便来气,主动从管事手里接了匣子,来到公子小姜的面前没话找话。
姜秀润如今底气足的很——既然她与秦诏都贵为皇太子的爪牙狗腿子,那这位秦将军就甭想在她眼前拿乔了。
当下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对身旁的侍女道:“浅儿,接了,顺便给秦将军些碎金做赏钱。”
这浅儿一路乞讨而来,倒是见惯了大爷们打赏时的派头,从匣子里生生掰下一小块金,两指一弹,便将那碎金弹在了秦诏的怀里,瓮声道:“公子的打赏,拿去买酒吧!”
说完便跳到马车之上,坐在车夫的旁边吩咐他驾车回府。
那车轮滚滚碾过,一转眼的功夫便驶出了巷子,只余下秦诏气得脖红脸粗,将那是碎金狠狠砸在了墙上。
这小子身为质子,当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却屡屡对他不假颜色。当真以为皇太子的另眼青睐,就能让他平步青云?
哼,且走着瞧!
关于太子招揽她成为门客一事,姜禾润并没有说给哥哥知道。那日离开时,凤离梧也曾吩咐她,为了波国的体面,不必声张波国质子为齐国太子门客一事。
虽然不知凤离梧是出自何目的,不过这正中姜秀润的下怀,她本就不愿参与到政事里,在三年后离开都城时,相信她已经积蓄够了金,足够她与哥哥后半生无虞了。
至于这天下,是大齐一统,还是梁国刘佩后来居上,与她有何干系?
只是这书院一战后,波国质子姜禾润的才名远播。因为当时观战之人甚多,众人皆对这个羸弱质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大齐崇尚大儒,而一位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初露锋芒,足以成为洛安城里的风云人物,就连这王侯之家的贵女们,也甚是好奇波国的质子当时何等的风采,想要一睹为快。
是以,请柬若雪片一般涌入质子府时,身为兄长的姜之着实不安,对姜秀润道:“你何时结交下这么多的王侯贵客?我们如今身为质子,又无依伴,与人结交当谨言慎行,若是一不留神,留下什么话柄,是要惹来杀身之祸的!”
姜之这般说,并非吓唬姜秀润,就在昨日,满洛安的质子都听闻了一则事情——抵押在都城的燕国质子在自己府中被杀,年纪十八岁的燕国公子昨日还是洛安城名流之家的宠儿,每日交际宴客好不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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