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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那妇人跌坐在地的姿势让她恍惚见到了当年火海中的母后,不同的是,当时她也是一边喊着母后一边要扑进她怀里,可母后说要乖,要离开,让大将军把她强行带走,她转身的时候,母后却和父皇一起笑着,任由大火吞噬。
所有冒犯她的人都该杀,可这所有人,却不包括孩子的母亲。
那孩子已经没了父亲,越朝歌不想在她的手上造就另外一个越朝歌。
可越萧不同,所有冒犯越朝歌的都该杀,无论是谁。
他目光盈满杀意,周身全是悍利萧沉的气场,修罗玉面上带着几分嗜血的味道,像从黑暗里走出来的阎王。
所有冒犯越朝歌的人,都该死。
可越朝歌让他停手。
他终还是飞身而出,在那夫人环抱护住孩子的刹那,把那飞旋的帽面捏回指尖。
足尖一点,退回到越朝歌身旁。
一切重归于寂。
越朝歌仰头,忍回曾经的记忆,也忍回眼底的泪光。
那妇人抱着孩子瑟瑟发抖,孩子不知险和恨,小小的手拍着妇人的肩膀,奶声奶气,慢条斯理地说:“娘,你抱疼我了。”
妇人闻言,心里塌陷了一块。
她收拢臂膀,把那孩子抱得更紧,嚎啕大哭。
越朝歌刚要上前,越萧伸手拉住她,把她的手放在手心,轻轻捏了一下,牵着她上前。
距离那妇人十步之遥,越朝歌松开他的手,蹲下身,向那个小男孩招了招手:“小郎君,过来。”
韩莺莺紧紧一收臂,大吼:“你想做什么!你杀了我家大人还不够,还要来杀我儿子吗?!”
“大人”二字落入耳中,越朝歌眼睑抽搐,总算认出她来。
“你是,许波砚的夫人?”
那妇人投来憎恨的目光。
那就是她。
唇角轻抿,越朝歌站起身来,声音平静极了,同一旁摔倒在地的掌柜道:“方才试的所有帷帽,我都要,还有这套衣裳,都包起来。”
说完,她拉起越萧的手,在一众丫头围观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韩莺莺见她狼狈如此,却无法得到越朝歌一丝想理会的意思。她哭得肝肠寸断,大声哭喊:
“苍天无眼!佛面蛇心!让你这样的恶人存活于世,倒叫受苦的人不得安生。你但凡有一丝丝良心,就该为我夫君平反,否则我许家世世代代,杀不死你,便杀你的孩子,杀不死你的孩子,便杀你的孙子!”
越朝歌听她把仇恨灌输给小孩,旋过身来,目光濯濯地看着她。
“把孩子抱走。”她转眼看向还摔在地上的掌柜。
那掌柜一怔,慌忙爬起身来,几乎是从韩莺莺手里抢出了孩子。韩莺莺初时还不肯放手,越朝歌道:“你若是不怕你儿子听到下面这些话,你就别放。”
韩莺莺听她话中有话,嗷嗷大哭,放了手。
等掌柜抱着孩子的身影消失在内院,越朝歌居高临下,怜悯地看着她道:“你的丈夫,香山州的前知州许波砚,本宫没有错杀他,他妄图冒犯本宫,本宫命令不必陪宴的情形下,他见不到本宫,便故意在本宫的卧房中置放了媚香,彻夜翻窗而入,以图侵犯,你自己说,他当不当杀?若是按照大骊律法,你许家当连诛九族。”
“你胡说!不可能!”韩莺莺不信。她夫君风光霁月,怎么可能做下这种胆大包天禽兽不如之事!
“你蒙在鼓里,却要为他伸冤,远赴京城。在骊京,本宫放过你一次又一次,让梁信在你回乡路上救助于你,没想到你是个蠢物,偏听偏信枕边人,你去香山寺上的月牙庵里,问问那里的女尼,那里有多少是被他冒犯过才落发出家的!”
“你今日刺杀本宫,念在你有一小儿,本宫不杀你。你若是教你儿子世世代代仇,本宫不介意让他当个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