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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万叶千声皆是恨（第2页）

而洞府外，她的九师叔斜倚洞岩，自始至终守护在这，默默无言。

……

这一闭眼，便是一个时辰，醒来已是晡时。

泠清霜隐约听见外边有喧闹声。

白雪般柔软的足掌覆盖黑色木屐，形成强烈的色差。

晶莹玉润的足趾舒展开来，脚趾头带有淡淡的粉皙，趾缝间则因潮湿的冷气，凝结丝丝水渍。

她穿好鞋起身，抱起剑向外边走去。

……

洛城，登天阶。

绾蓿款款走来，不紧不慢地往台阶上走。时而驻留，像是初来者，好奇地望向四周景色。她神色端庄，一身红衣衬得面红齿白。

她难得正经一回，可察觉到来人的剑宗长老们立马严阵以待，时刻提防着妖女。

已是深秋。经历早上的闹剧，山麓下的百姓也知这时敢于登山者不好惹，故而直愣愣看着女人走上去，没有头铁去劝阻。

妖女似乎真不是为找麻烦而来。

一片红叶飘旋于头顶，她仰头，目光澄澈，悠悠接过落下的叶，盯着手心的红叶凝神许久。纵使有小松鼠好奇地蹲在她的肩头，她也没有任何反应。

天地肃杀，万叶消声。

绾蓿阒然站在半山腰的台阶，红叶堆落满地。这时眼中充满迷茫之色的她，不知想些什么。

然而没过多久，妖女莫名笑了起来，状若疯癫。惊得小松鼠赶忙逃离。

她打着哈欠，对上方喊道：“好无聊啊，随便杀个人吧。”

看到性子喜怒无常的妖女回来了，偷偷观察的长老们方才松了口气。

“诸位，那妖女也只是合体期，我们几个打她一个应该没问题吧？”大长老道。

“那妖女疯得很，养父都敢杀。让她记恨了，还跑走，我们剑宗怕是要完。”三长老道。

“反正她也知道自己活不长了。她都这样了，随她闹去吧。咱忍着，别激怒她，得不偿失。忍一时忍一时。”七长老道。

“她不会是来找霜儿的吧？”唯一的师妹，九长老的一句话让所有人沉默。

然而上一秒刚说完，下一秒妖女便言：“剑仙在吗？在吗？没注意让她逃出来了，能让她出来吗？不出来我就开始杀人了哦。”

众人沉默，幽幽的目光看向小师妹。小师妹尴尬地笑着。

“从谁开始呢？那个藏在林子里的家伙？”

妖女随手指向枫树林的深处，那正藏着一个女弟子。

暗处围观的长老们坐不住了，五道流光飞来，站在妖女面前。

大长老代替众人言：“这位……圣女大人，还请给剑宗一个面子……何必不死不休呢？”

……

洛情书被妖女一指，霎时间脸色惨白。

她本以为自己可以抵抗妖女的压迫，然而对方仅仅是如此漫不经心地一指，她就恍然觉察，哪怕长老们在场，她也随时脑浆迸裂。

纵使修行一甲子，也堪堪化神境界，面对这个不知道哪冒出的绝世鬼才，她引以为傲的天赋败了。

就连师姐也被……

她跪在地上，双手支撑着。地上石子扎堆，她的双手、膝盖被划伤，而像是无所察觉。

近乎道心破碎。

彼时彼刻，山道传来木屐回响的声音。

一位清冷美人，着冰蓝色衣裙，青丝飞扬，平静走来。

正道剑仙，与魔教妖女第二次对上。

两人目光相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在。

妖女一挑眉，顾望周遭跪在地上如枯木般腐朽的洛情书，突然有了好点子。

“好，我给你们一个面子。我和清霜打一场，就在此处。赢了，我日后定然不再找你们剑宗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