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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粗暴地携带这么多纸币了,6初景不想暴露自己的行踪,不得不准备了纸币,用以避免产生移动支付或银行流水的信息。
“这是我来到临津之前准备的生活费,数量有限,需要省着点花。”6初景道。“以防万一,得告诉你钱在哪儿。”
他丝毫不担心郁晏带着钱离开。
其一是觉得不太可能,虽然跟郁晏相处没有多久,但这人看起来好似无欲无求,除了变成人鱼时莫名粘人之外,平时连兴趣爱好和娱乐活动都没有,给什么吃什么,连坨了的牛肉面都不嫌弃。这样一个人,拿着钱好像也不会花。
其二,这只是他准备的一部分,即便出了什么意外,也还有备用资金。
“我需要你帮忙的就是,每天按时出门给我买血制品。”6初景道。“未来一个月内,我基本上不会出门,也不会点外卖。但是血制品是吸血鬼必须的,得不到补充的话我可能会变得很虚弱。”
Rh-T3o84的副作用已经初步显现了,在药剂失去作用的晚间,他的听力莫名增强,这会导致焦躁易怒。然而在第一天注射药剂的时候,他还没有产生副作用。
6初景合理推测,药剂在短时间被不会被完全代谢掉,它的有效成分在白天被太阳消耗,但残余的部分导致了副作用。副作用会随着体内残余药量增加而变得严重,往后甚至会出现其他更糟糕的症状。
假如听力越来越敏锐,那么出门就是一种折磨。在噪音的影响下,他不能保证自己在一个月的注射过程中可以完全保持理智,为了不伤害普通人,他只能闭门不出。
同理,为了保证外卖员的安全,他也不能点外卖。
郁晏点头答应。他沉默数秒,低声问:“是因为参加了志愿者招募吗?”
6初景透露的信息不多,但从研究所回来之后就忽然能在阳光下行走,这已经足够让他明白怎么回事了。
“是。”6初景没有否认,他接着说:“我正在做一个实验,顺利的话或许往后吸血鬼群体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郁晏凝视他,似乎在判断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6初景微笑。
他说的不算假话,但也不完全真,要看从哪个方向来理解。
半晌,郁晏道:“包括你么?”
6初景:“什么?”
“吸血鬼群体好过一些。”郁晏重复道。然后问:“包括你在内?”
6初景眨了眨眼睛,数秒才说:“当然。”
郁晏又问:“实验有危险吗?”
这次6初景很快回答:“风险在我承受范围内。”
郁晏点点头,不再问了。
他在意的重点很奇怪,不问志愿者招募的具体内容,也不问实验到底是什么,似乎完全把关注点放在6初景本人身上。
沉默片刻,6初景将衣柜里那只鼓鼓囊囊的黑色背包拿出来拍了拍:“这个你也得看看。”
拉开拉链,里面的金属链条开始反光。
“这东西你应该挺熟悉的。”6初景道。“钨钢制,非常结实,当然比不过人鱼的鳍和鳞片,不过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坚硬的东西,用来束缚狂躁的吸血鬼会非常有用。”
6初景深吸了一口气,将背包连同里面的钨钢链条都推向郁晏:“在我失去自控能力的时候,你需要用这些限制我的行动。”
他很不习惯将有关自身的东西交给别人,做出这个决定于他而言其实算得上计划外的冒险举动。
6初景原本打算在做药剂实验时全程自主行动。每天注射药剂后,立即用钨钢链将自己绑缚起来,以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失去控制给普通人来带来危险。
整个实验过程中,除了每天注射药剂的片刻空隙,其余时间他都会被链条束缚着,丝毫不能动弹。
可是现在有郁晏在,6初景没办法按照原计划进行。
郁晏随时有可能变成人鱼,假如6初景在钨钢链的束缚下不能行动,而郁晏刚好这时候变成了人鱼,后果可能比他自己失去控制还要严重。
两个定时炸弹被迫捆绑在一起,其中一个防着自己爆炸,还得捎带上考虑另一个。
6初景并不完全信任郁晏,但目前没有别的办法,他必须保证自己的行动能力。为此,他只能让郁晏参与进来。
情势推动6初景,让他不得不交付自己的信任。
郁晏看着背包里冷冰冰的金属链条。
他确实熟悉这个,在变成人鱼之前,他被同样的东西束缚着,直到开始变化,手掌外侧长出鳍翼,才切断锁链逃走。
郁晏伸手将背包的拉链拉好,放回衣柜里原来的位置。
“我不会这么对你的。”郁晏语气强硬地说。“如果你失去理智,我会阻止你,但一定不是这种方式。”
第二十一章二十一颗小尖牙
6初景还从来没听到郁晏用这种语气说过话,他看了看回归原位的背包,又看了看身侧面无表情的人,回过味来。
“你生气了?”6初景问。
他天生对人的情绪敏感,但饶是如此,也只知道郁晏生气了,闹不清楚为什么。
刚才不是好好地说着话,怎么忽然就生气了呢?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孩子的脸,六月的天。当代年轻人,情绪可太难以捉摸了。
郁晏摇摇头,也不说为什么,淡淡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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