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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遥坐在小板凳上,托腮看了很久,转头问骆绎:&1dquo;骆老板,你说,人是在什么时刻突然想结婚的?”
骆绎看一眼那对人,两人紧握着手,每每对视便眼波流转,恩爱模样羡煞旁人,他收回目光:&1dquo;觉得可以和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时候。”
周遥歪头想了一会儿,问:&1dquo;可你不觉得一辈子很久吗?怎么确定呢?”
骆绎手里捻着一粒花生米,说:&1dquo;不过完一辈子,谁也无法确定。年轻时就说确定,多半是冲动脑热的,所以结婚得趁早,不然等想明白了,就不想结了。”
周遥问:&1dquo;那你现在是想明白了,还是没想明白?”
他眸光闪了闪,反问:&1dquo;你觉得呢?”
周遥眼里流出一丝沮丧,蔫蔫地说:&1dquo;想明白了。”
骆绎把花生米放进嘴里,嚼着,嘴角弯了弯,不置可否。
周遥没jīng打采地拿筷子夹了几粒玉米粒吃吃,又问:&1dquo;骆老板,你曾经有过想结婚的一个人吗?”
他看着走过来敬酒的熟人,随口说:&1dquo;有过。”
周遥心里有些刺痛,微微一笑:&1dquo;那感觉应该很神奇。——我没有过。”
有人来敬酒,骆绎应酬了一杯,放下杯子了又开始捻花生米,淡淡道:&1dquo;你还年轻。”
周遥执着问:&1dquo;既然想过要结,后来为什么又没结了?”
这个问题被周围的人声淹没。藏族人爱酒,碰上喜庆更要多喝几杯。同坐一个屋檐下,哪管认不认识,端起碗便gan。
骆绎被周围人敬了好几道,再也无暇顾及周遥这边。
周遥耷拉下肩膀,瘪了嘴,盯着自己碗里的酒看了一会儿,索xing也端起来一口闷掉。
大人们笑着,小孩子跑着,婚礼热热闹闹直到夜晚。
伙计们四下散开找不着影儿了,有几个已经喝成烂泥。
周遥也喝得小脸通红,脚踩浮云。
骆绎把她拎出门了,训斥:&1dquo;你跟着凑什么热闹喝什么酒?”
周遥翻白眼,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了胆子大,嗓门也大:&1dquo;就准你喝?我就喝了一点儿,还没你的十分之一呢!”
&1dquo;还犟嘴?”骆绎眉心抽了抽,握住她胳膊往客栈走,迈开几步了又问,&1dquo;走得动路吗?”
周遥甩开他的手,无语:&1dquo;你太小看我了。”隔半秒,眼珠一转,笑眯眯把脸凑到他跟前,&1dquo;我要是走不动,你背我回去?”
骆绎看她一眼:&1dquo;我叫扎西来。”
周遥咬牙切齿地白了他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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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山林里,空气清冽;举头望,夜空璀璨,漫天繁星。
山风轻轻chuī着,周遥清醒了不少。她望着天空走路,脸上带着笑。
骆绎提醒:&1dquo;看前边,别摔着。”
周遥望星星,说:&1dquo;你帮我看呐。”
骆绎无话了,看着前边的道路。
今晚月光很好,两人隔着一人的距离平行而走,周遥说:&1dquo;我有一年在印度,也参加过当地人的一次婚礼。可我记得最深的不是婚礼。而是婚礼过后,也是现在这样,天上全是星星。客栈老板家的小女儿光着脚丫去接我,她拉着我的手,走在深夜的石头小巷里。”
骆绎听着她的描述,画面跃然眼前。
&1dquo;啊!我想光脚丫了。”周遥说,她笑起来,突然就脱了鞋子,光了脚丫子,在前边自在地走。
她海蓝色的裙子像滚动的云,雪白的脚丫踩在泥土上,留下浅浅的脚印,连五个小小的脚趾头都那么清晰。
或许是黑夜作祟,骆绎的心像突然被羽毛撩拨了一下,仿佛那小小的脚丫踩进了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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