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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看上去十八九岁，穿着后厨规定的一身白，动作利索，手脚勤快。他刚刚一直盯着祝也在看，只不过不是那种觉得她好看，所以多看两眼的看。

  “在这吃。”

  周许望目光往胸前一扫，记下了他的工牌——柯阳。

  打好饭，周许望走回餐桌边坐下，还不忘让祝也把早上那枚水煮蛋拿出来吃掉，不然放到下午就臭了。

  祝也从书包里翻出鸡蛋，她套了两个塑料袋，里三层外三层包着，半点没被磕破。她吃完，喝下大半瓶水洗掉嘴里的蛋腥味，一时间都觉得有些饱了。

  忽地，有人拍了拍她肩。祝也转头看过去，正是刚刚帮周许望打饭那个食堂小哥，这张脸越看越面熟，有个记忆里的名字呼之欲出，小哥先她一步开口：“祝也姐，是你吗？”

  “柯阳？”祝也确定是他，久别重逢，她意外，“你来城了？”

  “嗯！”柯阳点头，一把扯下厨师帽，在祝也旁边坐下，他笑起来抓了抓后脑勺，“我刚刚打饭的时候就看到你了，但不敢确定，就没敢喊你。”

  柯阳看到了祝也，自然没错过跟她行为亲昵的周许望，他眼神看向对面，正好跟周许望打量的视线撞上。祝也弯了弯唇：“这是我男朋友。”

  虽然已经能猜到，但经祝也亲口说出来，柯阳还是意外又为她高兴。

  “祝也姐，你交男朋友了。”

  第4o章“旧的不去，的不来。……

  气氛沉默，为这个脱口而出的“”字，男朋友，有就有旧。

  祝也眼中闪过一瞬慌乱、不知所措，抬眼跟周许望对视上，手握紧了筷子。

  柯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看了眼周许望，又看向祝也，有些张皇，张嘴想要道歉。

  周许望却像是没听到那个字眼般，目光偏向柯阳，礼貌道：“你好，周许望，周而复始的周，也许的许，希望的望。”

  柯阳确认周许望脸上没有任何不虞，才回：“我叫柯阳，木可柯，阳光的阳。”

  好久不见，柯阳有满肚子的问候和关切，但刚才说错话，他不敢再乱说什么，只跟祝也换了个微信，然后摆摆手说后厨还有事，得先走了。

  餐桌上，祝也筷子挑了两粒米饭送进嘴里，避重就轻地说明：“我以前跟柯阳还有柯阿姨当过一段时间邻居，他们一直很照顾我，后来我搬走了，就一直没再见过面。”

  周许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她。

  祝也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食不知味、心不在焉，吃两口，她干脆放下了筷子，低头像是在等待什么审判。

  她没想过要在这个阶段提起过去，因为怕勾起往事，他会介怀，毕竟她实实在在伤害过他。虽然她可以解释，但又怕他会觉得，她曾经太自私了，觉得她没有那么好。

  祝也有很多、很多顾虑。

  因为太幸福，所以想小心翼翼。

  但如果周许望想问……她不想骗他。

  内心惶然纠结，祝也手握紧拳，在最重要的时刻大脑却一片空白起来。

  在周许望开口那一刹，她甚至生出了种电梯失重般的心惊。

  然而周许望张口问的却是：“你和这位邻居弟弟看起来关系不错，那我们今晚请他吃个饭，还是周末请他吃个饭？”

  祝也自己都没意识到地松了口气，然后现他用的是“我们”。

  好半天没等到她说话，周许望给自己维权：“我好歹也算柯阳半个‘姐夫’，想请他吃顿饭不行？”

  祝也哪有这个意思：“可以，不过我得先问问他有没有空。”

  周许望嘴角一挑，得逞地笑：“你承认‘姐夫’了。”

  话题被偏到这儿来了，祝也始料未及。

  她又听到周许望说：“你要是觉得被占便宜，我也可以现在打电话给周颖，让她叫你声弟妹。”

  “……”

  到底谁占谁便宜。祝也嘴角最末梢不自觉地往上勾了下，夹一块牛腩塞进他嘴里：“吃饭吧，待会儿食堂都要午休了。”

  吃人嘴短，周许望笑笑没再说话，专心用餐。

  他吃饭的样子一看便是受过良好的家教，赏心悦目。祝也偷眼看他，想知道周许望到底听没听清楚，还是说，不在意？

  可是她不敢开口问。

  但自己纠结也想不出答案，祝也低下了头吃饭，没什么胃口。

  两分钟后，察觉到对面窥视的目光落下，周许望暗里瞥了眼祝也，她虽然进食度慢，但周身的不安已经肉眼可见地消退了大半。

  下午，周许望在实验室里做横向项目，祝也在旁边写家教提纲。

  没坐多久收到柯阳的消息，说食堂午休了，他跟大师傅打过招呼，现在在校园里瞎逛，又问祝也刚刚是不是给她添麻烦了，字里行间透着抱歉。

  祝也余光看了眼身旁的周许望，专心致志在看着电脑，看不出别的情绪。

  他真生气也是因为他们俩之间的事，跟柯阳没关系。祝也让柯阳不要自责，又提起周许望说想要请他吃饭一事。

  柯阳回今天晚上就可以，他可以跟师傅请假，说家里有事。

  祝也把话转达给周许望，周许望起身倒了两杯水回来，他记得学校附近有家餐厅不错，食材鲜，环境尚佳，还可以提前打电话订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