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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用眼角微微瞥向挽，又收回来，然后望着方向盘没作声。

  怎么会有人不为向挽心动呢？她第三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俩人都神思纷杂，一个埋头看着中控台，一个看着外边的垂柳，没有注意到后座瘦弱的小姑娘，面朝着皮质椅背，眨了眨渐渐清明的眼睛。

  占有欲这个东西，不仅仅会出现在爱情里。

  友情、亲情中也时常可见。好比说我们中学时会对第三个跟着上厕所的人，表现出隐隐的敌意，又好像连父母也会偶尔在孩子面前攀比，反复询问究竟更爱爸爸还是更爱妈妈。

  如果一个家庭有两三个孩子，一些占有欲会掩藏在&1dquo;想要公平”的表现形式下，不停地丈量获得爱的多少。

  动物天生就没有安全感，羽翼未丰的雏鸟更是。

  那天牌牌醒来后，起床气有一点厉害，吵着要赶紧和晁回家，于是晁只得匆匆将向挽放到学校门口，然后和牌牌回了恒湖国际。

  晚饭晁懒得做，牌牌也很体谅她，自告奋勇去热了两个自热米饭，一个是她最爱吃的笋尖牛肉，一个是晁最爱吃的土豆煨牛腩。

  &1dquo;好吃吗？”她第一次没有专注地大快朵颐，而是小心地跟晁确认。

  &1dquo;好吃。”晁点头。

  牌牌想了想，说：&1dquo;以后我也跟你学做饭，好吗？如果你喜欢，我也做给你吃。”

  晁皱眉，想了想刚开学，也没有哪科考砸的情况吧，而且今天一天都和自己在一起，也没有机会犯事。

  但她还是问了一句：&1dquo;怎么了？”

  &1dquo;我今天和彭阿姨洗碗，她让我懂事一点。”牌牌的声音小下去，不习惯撒谎。

  晁莫名其妙，又觉得有点好笑：&1dquo;你今天开学了晁牌牌，要真想表现，以后在学校好好读书，少请几次家长，我就烧高香了。”

  &1dquo;我害你被请家长，你不高兴，是不是？”牌牌拧起纤细的眉头。

  这不是废话吗，晁觉得她很反常，但又想不出什么来，于是耐心地说：&1dquo;也没有不高兴，但是我挺忙的，接下来估计会更忙。”

  要去sc工作室做讲师，还要忙装修工作室。

  听她说忙，牌牌好像还有一点开心，很快吃完了饭，又把垃圾收拾了。

  晁由她表现去，自己回着工作的消息，坐到沙上打开电视。

  过了会儿，牌牌过来一起看电视，径直就靠到了她身上，软绵绵地缠着她的腰，搂了一会儿，累了，又枕到她的大腿上。

  透过手机的缝隙看她。

  &1dquo;晁，你能别玩儿手机了吗？”她问。

  &1dquo;我没有玩，我在工作。”晁没理她。

  牌牌把手从晁的胳膊里伸进去，捂住她的脸，晁偏头躲开，牌牌的手又跟上，遮她的眼睛。

  &1dquo;你干嘛？”晁好气又好笑，怎么突然又调皮起来了。

  牌牌翻了个身，又揽住她的腰，奶声奶气地问她：&1dquo;你把我从家里带出来的时候，跟我说，会一辈子陪着我，对吧？”

  &1dquo;对。”晁拍拍她的背。

  牌牌有一点放心了。

  她觉得自己很可恶，明明平时也在想，小姨应该有一个小姨夫什么的，因为小姨很累、很辛苦，如果有人照顾她，自己就会很听话，只要他对小姨好，她绝对不做电视里那种不懂事的小孩子。

  但当真的听到小姨说喜欢另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不是震惊，震惊于那个人的性别和身份，而是害怕。

  因为晁不是她真正的妈妈，她其实没有义务一直管教自己、照顾自己，她能够一直为自己付出，是因为她曾经说过，牌牌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如果这句话要被打一个问号，或者要被涂抹、修改，那该怎么办呢？

  真让人害怕。

  第48章

  那次分别过后，晁和向挽都忙了起来。

  向挽忙于开学的诸多事宜，晁又和以前一样，每天下午五点多收工，要去学校接牌牌。

  牌牌最近很粘人，别的小孩这个年纪，快要进入青春期，可牌牌反而越过越小，写一会儿作业要找借口出来倒水，然后让沙上的晁抱一抱。

  九月的第三个周末，晁要开始sc工作室的讲师工作，她不太擅长做课件，因此准备了好几天。而向挽要参加学校的动员大会，也没有回来。

  九月的第四个周末，向挽要去江城的郊区静里进行为期十四天的封闭式军训。

  向挽想在军训前见晁一面，于是在周四晚上约她吃饭。

  她想定个餐厅，但晁说，今天答应了给牌牌做牛排，所以只能在家里吃。

  向挽想了想答应了，于是五点半接完牌牌，晁就顺道去学校接她。

  其实可以让向挽自己回家，但晁有一点小心思。

  她把车停在路边的临时车位，让牌牌坐在车里等一会儿，自己进了校园。

  向挽没在宿舍，坐在宿舍楼旁边的草坪上，一把黄木色的教学椅，袖子上一个红袖章。

  看到晁，她眼睛就弯起来了，脚跟也动了动，却没站起来，只笑吟吟地说：&1dquo;你再等我一会儿，六点便能走了。”

  &1dquo;你这是？”晁站在她面前，上下打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