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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会告诉你的。”
林清羽就问他:“你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老婆’二字是什么意思,‘性癖’又是什么意思。”
6晚丞自动忽略后面两个问题,说:“这就要从三角函数的基本定理说起……”
6晚丞兴致勃勃地说到一半,眉头忽然皱紧,咬住了唇。这是他毒的征兆。林清羽道:“我去拿针来。”
给6晚丞施针,能减少一点他的痛苦,但也是杯水车薪,聊胜于无。
6晚丞拉住他,摇着头道:“不用了,你留下来陪我就好。”
林清羽在床边坐下,让6晚丞躺在自己怀里。
6晚丞徒劳地睁大眼睛,瞪着前方,手指紧紧抓着林清羽的胳膊,笑着问他:“清羽,暗号……你记清楚了吗?”
林清羽用手挡住他的眼睛:“记清楚了。”
“真的只用等一百天就好……”6晚丞在林清羽掌心中闭上了眼睛,“别等太久了,我会心疼的。”
立冬之后,是小雪。今年的雪来得比往常迟上不少,天总是阴沉沉的,似乎老天也不确定要不要下雪。
6晚丞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难得醒一次,也是因毒疼醒的。从前,他还能坐在轮椅上去院子里晒晒太阳,如今却坐都坐不起来。除了床上,他哪都去不了。
月底,林母过四十岁大寿,林清羽回了一趟林府。林母见他独自一人回来,便知6晚丞情况不容乐观。她怕长子难受,也未多问,倒是林清鹤问道为何晚丞哥哥没有一起来。林清羽摸摸他的脑袋,说晚丞哥哥下次就来了。
林母喜静,不爱热闹,加之丈夫不在家,她只让人做了一桌儿子们喜欢的菜,和孩子们一起安安静静地过寿。她望着窗外的阴天,道:“等这场雪下下来,你父亲也该回家了罢。”
林清羽不敢离开侯府太久,陪林母用过午膳就回了侯府。回到蓝风,林清羽看到花露哼着小曲在院子里给那棵枯败的桂花树浇水,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自从6晚丞吐了血,蓝风上下就一片愁云惨淡,他也许久未见花露如此惬意了。
花露欢喜道:“少爷刚刚睡醒啦。他今日精神特别好,都能自己坐起来了,一口气喝了小半碗粥不说,还让我给他换了一件红色喜庆的衣裳。少君,您说少爷是不是要好起来了啊。”
林清羽蓦地一愣,心陡然下沉。
第38章
林清羽来到卧房门口,门虚掩着。
今日回林府,他没有带欢瞳,此刻欢瞳正蹲在6晚丞轮椅旁,给他腿上盖上毯子。欢瞳跟随他多年,也算见多识广。他见6晚丞精神好得出奇,并未像花露那般欢天喜地,只是强颜欢笑地和6晚丞说着话。
“小侯爷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小厨房提前备着。”
6晚丞想了想,道:“想吃梅花糕。”
欢瞳哑声道:“好咧。”
“什么时辰了。”6晚丞脸转向衣柜的方向,问。
林清羽跟着朝衣柜看去,并未看到什么特别之处。
欢瞳道:“申时末了。”
“你家少爷怎么还不回来。”
“应该快了,少爷说会回来用晚膳的。”
6晚丞一直看着那个方向,有些担忧的:“要快点啊。”
林清羽退了出去。
院子里,花露依旧在哼着小曲,曲调轻快,婉转动听。她转过身,见林清羽站在门口,奇道:“少君,您怎么不进去呀?”
林清羽回过神,道:“花露,借你妆奁一用。”
林清羽这辈子只上过一次妆,就在嫁与6晚丞的那日。因男子不适浓妆,他又极其反感,出嫁时喜娘只给他描了眉,涂了唇,眉心贴了花钿。
6晚丞不在乎他有没有描眉涂唇,他似乎只想看他穿喜服,贴花钿的样子。
林清羽看着铜镜里的自己,突然现这段日子,他似乎也清减了不少。他拿起,对镜一一划地还原当日贴在他眉间的花钿。那是一个简单的对称花钿,寥寥不过三,足以改变一个人的气质。他好像不再是自己,而是一个靠容貌取悦夫君的妻子。
原来,士也可以为知己者容。
接着,他褪去身上的素衣,将繁杂的喜服一件件地穿上,玉带束腰,最后披上一层霞帔。束的玉冠被摘下,青丝如瀑垂落,他拿起喜冠,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已经够了。他到底是送人,不是成亲。
“少爷?”欢瞳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少爷您回来了吗?”
林清羽还未应声,欢瞳便闯了进来,看到他后倏地愣住。
林清羽站起身,喜服的后摆拖着地;他没有束冠,只让长自然披肩垂下,一低头,丝便挡住了半边容颜。
欢瞳从未见过这样的少爷,明艳不可方物,举手投足之间皆是风情。他呆了半晌,直到林清羽走到他跟前,方才缓过来:“少爷,你怎么……”
林清羽问:“小侯爷在何处?”
“小侯爷以为少爷还没回来,就说要去院子里等。”欢瞳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声音里带上鼻音,“少爷,小侯爷他、他……”
“我知道。”林清羽异常平静,“你让人备好晚膳。今夜,不需要你们在旁伺候了。”
喜服,又或者叫嫁衣,穿在身上沉重不便,稍有不慎就可能踩到衣摆。为了能快点到6晚丞面前,他不得不像女子一般提着衣摆,穿过寂静的回廊,快步来到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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