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尷尬了。
在一眾路人的好奇打量下,在全家人的複雜目光下,葉青山又回來兩次,把自己和雲哥兒的床吭哧吭哧扛了過去。
他內心坦然,在鎮上學的是木工,家裡的桌子板凳和床基本都是他做的,沒把他們吃飯桌子抬回來都算是給面子了。
阿嬤家的房子有兩間漏雨,沒事,修修就能住,只要家人在身邊,漫天野地也住得。
雲哥兒和阿嬤是家人,可那個小子算什麼,葉青山想到這兒,又擰起了眉頭。
跟他講的人沒說那麼難聽,他也曉得了意思,可這臭小子到現在還發著燒沒醒,看來是弟弟主動親的人家。
唉,這雲哥兒是咋想的呢。
一切都收拾妥當,幾人分工,雲哥兒整理衣服,阿嬤燒飯,而他,還要去給那傢伙請郎中。
葉青雲出去打了點水,拿了條布巾幫這人把臉擦了擦,別說,還是個帥哥,鼻挺唇薄,劍眉深鎖,就是臉色有點蒼白,因為發燒又透著些許紅暈。
個子應該也挺高,他背著時快拖到地上了,現在躺著,腳都伸到床邊邊了,還慘兮兮地掛著一個夾子。
葉青山幫忙提著藥箱,帶著李郎中匆匆趕到。
先處理腳上的東西,兄弟二人合力把捕獸夾掰開,小心翼翼地取了下來。
葉青雲小聲問道:「這是我們放的吧?」
葉青山點點頭,「嗯,是。」
為了和別人的區分,夾子邊上他綁了細繩。
脫掉鞋子,只見裡面的布襪透出斑斑血跡,兄弟倆的心提了起來,若是夾斷了腳骨致人殘疾,那罪孽可就大了。
李郎中剝去襪子,仔細摸索了一番,抬頭說道:「骨頭沒事,只是皮肉傷,我灑些藥粉,不要沾水,養個幾日就行。」
還好還好,兩人都有些後怕,葉青山小聲說道:「明天我就去把別的都拿回來,山上不能放這個,太危險了。」
接著處理頭面外傷,都是些小傷。
葉青雲問道:「這腳看似是傷,也沒化膿,他怎麼會發燒又昏睡不醒?」
他有些擔心是肺部積水感染,依現在的醫療條件,恐怕性命堪憂。
李郎中想了一下說道:「把他衣服脫了我看看。」
雲哥兒看到大哥盯著他看,反應了過來,轉過頭去迴避。
葉青山把他的上衣扒了,這才看到,他的後背上赫然有一道刀傷!
第4章永溪鎮
◎蕭鴻焦渴難忍,一直等著這人出去◎
刀口很長,這絕不是普通的菜刀能砍出來的,邊緣紅腫,已經發炎了。
因為對方的衣服太髒太破,傷口居然沒有被發現。
唉,這個傻弟弟,救回來的這個究竟是什麼人?也不知會給自己和這個家帶來什麼樣的風波。
李郎中皺了皺眉,但也沒說什麼,從藥箱中拿出柳葉刀,在火上炙烤了一下,小心地放出膿血,然後敷上藥粉。
用細布包紮好後,對他們兄弟二人說道:「不要沾水,三天後我來換藥,還有,病人四肢發涼,怕是有些風寒,把下衣也換了,注意保暖。」
葉青山把人送出去,除了診費,又多給了一把銅錢,被李郎中推了回來,「沒必要,鄉里鄉親的,放心,我不會多言。」
看到大哥回來,找出自己的褲子,葉青雲自覺地避了出去,其實他還是有些不太適應,臭男人有啥好看的,他自己還當了那麼多年呢。
以前跟男生混在一個澡堂里,擠在一排小便池前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哎,該如何做一個小哥兒呢?
葉青山抱著換下來的衣服出來洗,褲子還算完整,上衣破破爛爛的,混著草葉和泥濘,都看不出本來的樣式了。
待洗乾淨後掛起來晾曬,才看出這不是普通人家的東西,雖然破爛,但針腳和做工極為細緻,領口繡著暗紋。
也不知雲哥兒救回來的這個究竟是什麼人,只能等他自己醒來之後再問了。
阿嬤已煮好了晚飯,那個還昏睡著,祖孫三人自己開吃。
剛擺好碗筷,忽然聽到外面大門被拍得「砰砰」響。
幾人對視了一眼,這時候能是誰?難道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那一家子找過來了?
葉青山放下筷子,「我去看看。」
說完走了出去,葉青雲和阿嬤也跟了上去。
打開大門一看,他卻愣住了,是上次的吳媒婆。
吳媒婆把手中的兩匹紅布塞給他,還有栓著繩子正咕咕掙扎的兩隻大公雞。
她尷尬一笑,「青山,本不該這麼晚過來叨擾的,但黃家一聽說你的事,立馬就拿著東西找過來了,人說了,不貪你一文錢東西,但親事嘛,肯定要作罷。」
葉青山頓了一頓,其實一開始就料到這個結果,只是沒想到這麼快,他無奈一笑,「我曉得了,只是麻煩吳嬸子,這麼晚了跑一趟。」
「沒事,我們這一行,幹得就是跑腿的活。唉,可惜了,青山,不是我說,你咋就這麼軸呢,人黃家還是個姑娘,不嫌棄你帶個弟弟,就圖你人勤快,還有間磚瓦房住,可如今……」
說著她掃了一眼現在的院子,雖說也挺大,但一溜的舊茅草屋,還漏雨。
「這兒也挺好。」葉青山打斷了她,「吳嬸子還沒吃晚飯吧,要不要進來一起吃點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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