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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离开这里了,去别的地方生存,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离开”
赫雅柔声劝说着,虽然心里头已经着急上火的恨不得能直接冲上去抱起独角兽就是一个百米冲刺,但她的脸上还是一派平和的模样,仿佛在静静的等待着他的选择。
独角兽一脸认真得望着她的眼睛,像是在评估她话里的真实性,他突然间开口问了赫雅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题。
“你要去哪儿”
这个问题相当有建设性,但是赫雅确实没有明确的目标,只想着能先离开部落再做接下来的打算,而她也不想跟对方撒谎,于是十分坦诚地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走到哪儿是哪儿,反正是不会在这里呆着了。”
说罢,她蓦的忽然想起了江绵绵当时婉拒她求助时的情形,但凡对方能有一点点为她着想的余地,她又何至于做出这样的决定说她矫情也好,说她自作孽也罢,反正在这个部落里继续多待一天,赫雅都觉得自己会窒息。
“为什么”独角兽显然对此十分不理解,他能听得出来雌性说的这番话并不是什么气话,而是她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于是他感到更加的疑惑不解了,也为她的大胆举动而表示好奇。
“你一个雌性,为什么要冒险离开部落”
作为一个被关在水牢里,日子过得比赫雅还要惨的阶下囚,他并不知道在赫雅的身上生了什么,自然也不能明白对方此刻的心情,而赫雅也确实不想和他多解释自己和狼族部落之间的那些龃龉,说出来都觉得荒谬。
于是她耸了耸肩,故作无谓的回答他“原因有很多,但这你不用管。你只要知道我要离开这里就行了,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走,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最后接了一句。
“如何”
话音落下后,又是一阵长久的安静,久到赫雅觉得时间都仿佛彻底停止了一般,眼看着独角兽依旧只是拿眼瞅她,半点没有表态的意思,赫雅的内心深处感到无比的挫败,她真的觉得自己已经相当的仁至义尽了,也没有强行的逼迫他跟她走,也好声好气的劝说了对方,这该提点的都提点了,要是他还是认死理就是不愿意,那她能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他咯。
将心比心,赫雅自问自己也做不出什么强逼人的事情来,既然独角兽不愿意,那她也没有什么法子了。于是她直接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那干脆利落的态度就跟她当时决定跳进来时一样的果断。
她刚准备像进来监牢时那般助跑借力直接翻上去,独角兽细弱的声音已经先一步传到了她的耳边,像是有些急迫,他的分贝不由得提高了几度,那沙哑到近乎嘶哑的嗓音听起来更加的明显了。
“等等”
显然他说得有些过于着急了点,刚喊完就是一阵不住地埋头咳嗽,稚嫩的声线因为长久的干涸以至于此刻听起来就跟个破风箱似的呼啦啦直漏风,听得赫雅心里老大不忍。
她轻叹一声,终是抬脚走了回去,在靠近独角兽后伸手在他的背脊上轻轻抚摸了两下,只是这样稍稍摸了一把,赫雅的心顿时又沉下去几分。
在独角兽的后背上有几道交错的伤痕掩藏在鬃毛下,虽然已经有结痂的趋势,但还是可以感受到指尖下那凹凸不平的伤痕,像是曾经被什么利爪给割开的模样。
她没有及时现独角兽的伤口,一方面是因为独角兽的黑色皮毛完美的掩藏了这些痕迹;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儿的光线过于昏暗,即使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四周的环境也没能看见他身上的这些骇人伤口。
而最让赫雅沉闷到郁结的,是她预感独角兽这背上的几道疤痕可能也只是冰山一角罢了。
这小家伙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个伤口以至于他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跟她提及过一丝一毫
独角兽自然是不知道赫雅心中所想的事情,他像是也感知到了她的主动靠近一般,人刚一凑过去,他的两只前蹄便搭在了对方单腿跪下的膝盖上。
“带我走”
他的声音和呼吸都很急促,像是怕她再也不会回头了一样,他颇为哀凄的请求道“带我离开这里”
赫雅低头对上了他那对黑珍珠一般的大眼睛,那一脸温顺纯良的模样让人不忍心去拒绝他的请求,可她也知道这不过是对方暂时的妥协罢了。虽然独角兽说话时的口气听起来很势弱,但他的目光却分明不是这样,那里面闪烁的光芒似乎比天空中的星辰还要耀眼,一眼看去深邃又迷人。
她微微勾起了唇角,颇有些哭笑不得的伸手敲了对方一记毛栗子。
“呵果真是个傲娇的小鬼头,你就死鸭子嘴硬吧”
这小崽子分明早就接受了她的示好,却非要跟她装深沉,可惜到底还是太过年幼,她一个转身就把他逼得现了原形,尤其是这双会说话的眼睛,把他心里想的什么几乎都暴露的差不多了。
如此看来,即使再怎么炸天的反派boss,也会有喜怒形于色的柔弱时期。
赫雅刚刚的那句调侃是用的华夏语,独角兽虽然听不懂,但观她神色也知道对方是在埋汰自己了,那一记弹脑门虽然力气不大,但那不轻不重的清脆声响以及手指和额间的碰撞还是叫独角兽有些羞恼起来。
他不明白在那一瞬间从心底深处窜上来的微妙感觉到底是什么,仿佛之前两人之间因为安静沉默而变得有些尴尬的气氛都随着她的一声轻笑,一记轻弹通通烟消云散了。
独角兽莫名的感到阵阵暖意在他和她之间流淌着,他忍不住低头垂了垂眼眸,有些不能适应这种让他感到分外舒心的感觉,他把这种突如其来的诡异反应都划分到了身为独角兽的他对处子的亲近感在作祟。
“你刚才说的不是兽人语,你也不是这里的雌性,你是从哪儿来的”像是为了逃避这种感觉,他兀自挑了个话题想要转移注意力,反正他也确实很好奇,这个雌性到底是打哪儿来的。
之前他曾见过一只跟她类似的,但是没说上几句话就被那只雌性的雄性给阻挠了,还被对方粗暴得扔进了水牢里。比起那只已经沾染了雄性气味的雌性,独角兽自然还是更愿意和眼前这位干干净净如晨曦初绽的花儿般干净的雌性沟通,至少她不会让他有抵触感。
赫雅也深知自己的身形模样都和这儿的雌性兽人大为不同,对方会感到好奇也无可厚非,而且作为长期盟友,多和小家伙沟通也是建立信任和革命情谊的最好方式。
于是她一边把身上带着的草药取出来,揉碎了之后敷在他身上几个较为明显的伤口上,一边浅笑着点点头,回答“是啊,看我这个样子就知道了吧我有我自己的语言,自然也不属于你们这个地方。话说你不是应该早就见过了吗像我这种奇怪的女额,雌性。”
说到最后的时候她还是卡了一下,对于“雌性”这样的统称,她还是无法将自己彻底代入进去,这种感觉就好像把她和那些能生幼崽的男人彻底划上了等号一样,不伦不类。
赫雅觉得自己可能永远也无法忘记自己终究是个人,哪怕她的先祖追根溯源起来也不过是个灵长类。&1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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