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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第2页）

“尔康，就是因为我把你当兄弟，所以才拦住你的，你知道你刚才的举动如果传到皇玛嬷、皇阿玛、皇额娘耳中会怎样吗？你不要被冲昏了头脑！忘记完当初是怎么警告你得的吗？”永琪回想起尔康众目睽睽之下就对晴儿动手动脚告白，久未燃烧的兄长之魂此刻爆。

“哥，你对于晴儿的感情真的有那么深吗！这样海枯石烂的誓言你可以张口就来！”尔泰到底顾忌尔康与福家颜面，一开始只是质问警告尔康，没有说出有此说法的隐藏依据。

班杰明太明白尔泰如此说的用意，但来到中国多年，他太明白这件事只能尔泰挑明。他即使身为朋友也不能表露出来尔泰已提前把事情告知于他，他只能装作也不知情的样子。等尔泰公开说这段家族对于尚主的执念，对于父辈用裙带关系捆绑前程的欲望。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们居然如此不信任我对于晴儿的一片真心，我与她是青梅竹马的多年感情，永琪、尔泰，我不懂你们为何这样质问我？难道我福尔康在你们眼里是品行全无之人？！”尔康大义凛然，实行情感与道德的双重绑架。

“尔康多年兄弟，在晴儿面前我一直给你保留体面，没想到今日你居然倒打一耙？！好，那我就直说了，你与晴儿是青梅竹马不假，但是在紫薇刚入宫第一天，你就和我、尔泰、班杰明说你对紫薇一见钟情，你要和她表白！”永琪身着皇子常服，气势也因为愤怒拔高了一个度，“我们问你等晴儿回宫怎么办，你当时想等到和紫薇在一起和晴儿坦白了断，是我提议你必须先和晴儿了结干净，再和紫薇告白，因为我们三人的全票通过你只能答应，你当初想和紫薇告白，有没有想过晴儿是你的青梅竹马？若你真的成功，今天你岂不是伤害两位和硕格格的感情？谁给你的胆子，身为臣子还想娥皇女英！”

晴儿经过谈话是察觉到她与尔康三观不合、不适合站在一起了，但着实没想到，在她还在五台山想念尔康时，尔康居然一见钟情了紫薇？！也是因为遭到各方阻止才没能告白，现在紫薇好瑶林已经被皇上下旨赐婚，尔康因为没有得到紫薇，就又在自己面前诋毁紫薇小燕子的关系？如此炸裂的事实展，让一直方寸不乱的晴儿受到打击倒退一步，幸亏她旁边有小燕子看护，及时扶稳了她。

“永琪，你为了拆散我与晴儿居然表造出如此详细缜密、逻辑畅通的谎言，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啊！”这是绝不能承认的，即使给永琪头上泼脏水他都不惜一切代价，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如果晴儿拒绝他，人生将会彻底晦暗。

“哥，你疯了！你真的疯了！永琪说的话我和班杰明都在场，他是阿哥，他为什么要这种方式污蔑你呢？”尔泰痛心疾的摇摇头，如果尔康娶晴儿的话，他将会成为阿玛额娘手中一辈子的提线木偶！

“哥……”尔泰一步一步缓慢靠近尔康，最终在离他三步的距离站定脚步，“你醒醒，阿玛欲壑难填，你即便听他的话娶回晴儿，他也不会爱我们！在他眼里福家几代忠臣要一直光耀门楣是最重要的，他为此可以牺牲你牺牲我牺牲额娘，我们对他来说永远比不上皇上的一句夸赞，只要能够向上爬他可以卖掉你……”

“尔泰，你误会阿玛太深了！”福尔康出现痛苦的神情，“他想让我和晴儿成婚不是很正常的吗？我和晴儿两情相悦！”他仿佛突然失去气力，一下跌坐在御花园的石砖上，“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我不想听你们用来伤害我的谎言！”

“哥，你还记得我们几个以前一起幕天席地躺在草坪上吗？你说，你渴望闲云野鹤的生活。”这些你都忘了吗？

在小燕子眼中向来“肆意放山水，洒脱无羁縻”的知己尔泰，眼中隐约有泪花，随后她看着怀中已然明白所有真相冷静下来的晴儿，“晴儿，去和尔康说清楚吧。”随即松开一直支撑晴儿力量的手臂，刚才粘杆就已经守在御花园四周，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摊开好好谈了。

晴儿笑着回望了一眼小燕子与紫薇，随即淡然的走到尔康面前。

“尔康。”晴儿轻轻的唤了一声，颓唐坐在地上、逃避般捂住耳朵的尔康。

“我有我的骄傲，我只属于我自己。”她温热的泪水滑落下去，砸进了尔康上抬的脸颊，“只是我没想到山上两年，山下恍如千载，什么都变了。”

尔康慌忙摇头，他死死攥着眼前人旗装的衣摆，好似这样就能够阻止她的离去，掩饰他的无能为力。

“晴儿，我没有变，我一直是那个陪你吟诗作对的尔康！你不要被其他人影响，只要我们结婚，我会做到你对于额驸的一切要求，别否决我，别这么残忍！”

众人在此刻都非常默契的转过身去不去直面现在的尔康。

小燕子更觉得自己的脑海现在好像被大山压迫，让她喘不上气，福伦为什么要压迫尔康呢？他不是他的儿子吗？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可当真相血淋淋的放在她面前，让她这个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姑娘无法接受。

“尔康，不要再试图说服自己。”晴儿蹲下来，“你不爱紫薇、更不爱我，如果你娶了我，你一辈子都会因为愧疚而自责；而我，我也不能说服我自己去爱上一个如同行尸走肉的你。如果福伦大学士的才华，只能靠裙带关系讨的皇上赞赏，那他就应该上奏致、仕颐养天年。”

“……”御花园一片寂静，只有虫鸣鸟叫、水流花开。

“我不爱紫薇，更不爱你？”尔康迷惘的喃喃自语，“那我爱谁，谁又爱我呢？”

内心的不忍让晴儿抱住蜷缩在地的尔康，手掌柔缓的拍着他的后背，“我们大家一直会在身边你不要害怕，睡吧。”

“悠悠着卜卜着悠悠着悠悠嘞卜卜着，嘿尼八贝哈撒嘎泣那，安它那莫托八泣那馁啊不桑荚，南哈桑塞啊栋哒哈嘎撒佛呀虹托馁八它呐馁，那尼八贝哈桑嘎泣那瑟耶诵那馁哈哈挈（《悠车调》满语音译）。”悠扬、平稳的满族摇篮曲从晴儿嘴中唱出，随即是汉语歌词：“悠悠我的宝贝睡觉吧，悠悠我的宝贝睡觉吧，悠悠宝贝巴布嘞，悠悠哲哲巴布嘞，晚上了睡觉吧，妈妈的小宝贝。睡吧睡吧，小宝贝睡觉吧……”

治愈的歌声令尔康彻底陷入儿时的眠梦，晴儿将他交到尔泰永琪瑶林班杰明手中。

三人看着他们去向宫外的脚步越走远，夏季的晚霞美轮美奂，驱不散她们心里密布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