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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赵世禛闻所未闻,直到嗅到一丝肉菜的香,他差点惊笑:“混账东西,你又干这种事!”
骂了这句又意识到,整天的想方设法往家里弄吃的,为何腰还是那样细,肉都吃到哪里去了?
阑珊无话可对。
可不是吗?从第一次跟他见到就打了包,到了淳县还不忘从饭桌上带些“土特产”,虽然中途给刺客们截了糊,如今更是变本加厉。
但最厉害的是,居然每一次都给他捉了现行。
阑珊讪讪地:“让殿下见笑了……”
赵世禛真的要“见笑”,几乎把眼角的痛都忘了,自然也无法再生气。
便喝道:“起来吧。”
阑珊意外,这是饶恕她了吗?她半信半疑地站了起身,还不忘赶紧的把那包吃的又努力塞进袖子里。
赵世禛瞧见她的动作,庆幸方才扫到自己眼睛的是她右手,不然的话给这么一包东西捶过来,——以后若给人知道他堂堂荣王殿下差点被一包残羹剩饭毁了容,那可真会笑死半城的人吧,也算千古奇谈了。
赵世禛嗤了声,道:“想来却都是本王自作自受。两次跟你玩笑,两次被你所欺。哼,都说你胆小怕事,性情温和……”
想到她马车中失控时候耀眼的怒意,小树林里的不卑不亢反唇相讥,还有……
赵世禛道:“先前听人说,你还打了你的‘娘子’?”
阑珊有些跟不上赵世禛的思维了:“殿下、怎么也知道了那件事,那其实是个误会。”
“误会?”赵世禛似乎很感兴,“那你告诉本王,是因为什么误会能让你动手打人?”
真相当然不会告诉他。只是现编借口一时也想不到,又怕编的拙劣给他看破,当下阑珊只含糊道:“都是些夫妻们的琐碎小事,不好跟殿下细说的。”
赵世禛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追问,就在阑珊松口气的时候,赵世禛说:“后日本王就要回京了。”
“真的?!”阑珊大喜过望,脱口而出。
她口吻里的惊喜如此明显,赵世禛双眸眯起:“这么盼着本王走?”
阑珊倒吸一口冷气:“小人是、是没有想到殿下这么快就要走。”
“没有办法,京内催的急。”赵世禛长吁了声。
阑珊因为要弥补刚才那不加掩饰的喜悦之情,便愁眉苦脸地也跟着叹了口气:“是啊,殿下毕竟是日理万机之人,哪里会总是呆在我们这个小地方呢,不过千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啊。”
赵世禛看她竭力地装模作样,隐隐竟有些牙痒:“你若是不舍得本王,倒也有个两全齐美的法子。”
什么?阑珊吓得不敢做声。
偏偏他说:“你怎么不问本王是何法子?”
阑珊勉为其难地:“小人只是不敢乱问而已,那不知、是何良策?”
“很简单,你跟本王走。”
阑珊体会到了什么叫冰火两重,后悔自己演的太过逼真。
“殿下、又跟小人开玩笑了。”她愣了会儿后,强笑。
“谁跟你玩笑,本王说过了,大事上从无玩笑。”
阑珊生恐他当了真,忙拱手道:“殿下,小人不过是未入流的末等小吏,亦无惊人的才华,殿下如此,却是折煞小人,万万使不得!”
“你在推辞?”
“并不是推辞,只是、只是小人自忖担不起殿下所望。”
夜色中,赵世禛的眼神略见冷意:“晏老跟你说过了吧。”
“说什么?”阑珊不解。
“杨时毅……咱们的辅大人,仿佛也是求贤若渴啊。”
他说着一扬,侧颜之后,正是清朗夜空,一轮皓月冉冉在彼,明亮的光辉落在他的脸上,光芒柔和,看着却有几分孤孑清冷的落寞。
阑珊几乎又跪在地上。
她不蠢,赵世禛的话说的隐晦,可是话中的意思,显然是知道了杨时毅想让她上京的消息。
“王爷!”阑珊有些害怕了,东宫跟内势若水火,之前司议郎因为她跟杨时毅的关系,恨不得杀之后快。
赵世禛的心意她有些拿捏不透,可是方才他居然有意招揽自己上京,且不似玩笑,他又知道杨时毅的用意,这是想跟杨时毅来争自己吗?若是她拒绝了,那么……
“我、”阑珊竭力让自己镇定,心中极快地想了一通,“我曾经甘愿做王爷的人,自然是再无二心的。只是小人、是微末之才,且一直在太平镇住的习惯,家小恩师也都在这里,小人着实无意去什么京城繁华地方,那种地方也不是我这种人能呆的……”
阑珊一边想着,一边艰难地表达,正说到这里,赵世禛问:“为何这么说,难道、你怕京城?”
“京城,京城卧虎藏龙,且自古有云‘京城居大不易’,小人只是一只飘零山雀,无根无底也没有惊世才华,去了那里的下场可想而知,”阑珊口中涩,“小人也不瞒殿下,辅大人的确曾写信给晏老,但是小人已经跟晏老明确说过,绝不会进京。所以殿下……”
阑珊是想让赵世禛放心,自己虽然不会答应他的要求,却也绝不会跟杨时毅同党,是想让赵世禛高抬贵手的意思。
赵世禛笑了笑:“你哪里是没有根基,劳动辅大人亲自写信要人,你若进京,自然有杨时毅为你的靠山。这可是千万人求不得的登天之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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