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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别的事情上,阑珊自然可以退让,毕竟万府势大,她很不想跟当地士绅闹僵。可这是县学,关乎百年之计的地方,这上面岂能有所亏缺?
阑珊笑道:“只怕我不能通融,请你立刻带了这些人走,并回复万员外,别的事情我自然乐得效劳,可是县学不容有亏,请回吧!”
万管家见她态度如此坚决,便阴阳怪气地又说:“舒监造,就算你如今不同往日了,但是……这荣王殿下始终是要走的,你也不为以后打算?毕竟你是长住太平镇的!我们老爷好不容易有一件事儿烦你,别给脸不要脸才是!”
阑珊听出他似乎话里有话,不由脸色一变。
万管家却又笑说:“而且我们老爷已经递了帖子,在府内宴请荣王殿下,听说还有您的份儿呢,大家都是一体的,你这会儿帮忙,也算是给了殿下面子,不是吗?您可好好地想想吧。”
万管家说完,便带了众家丁先退了。老督造跟工头们来询问,阑珊说道:“不用理会他们,继续赶工就是了!”
这日回了家,阿沅果然拿了份请帖给她,说是万府的人中午送来的,宴会定在明日傍晚。
阑珊只是个没品级的小吏,本来这种“大人物”的场合她是没有资格参与的。
且荣王殿下也会驾临,阑珊自然是不愿意掺和,可是想到白日万管家趾高气扬的模样,却又改变了主意。
到了宴会之夜,万府之中灯火通明,上下人等各自忙碌非凡,处处事事仔细,以迎接贵客。
阑珊到的时候,但凡本地叫得上名姓的果然都到了,济济一堂,甚至连淳县的几个赫赫有名的富豪人物都在场。
她正在乱看热闹,突然却从人群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绛红衣裳,清秀的眉眼,竟是葛梅溪!
阑珊吓了一跳,却见葛梅溪似乎也在寻人,她忙缩起脖子躲在仁厚,幸而她生得不高,这样一来,葛梅溪自然无处可寻。
又过了一刻钟,才是林知县陪着荣王殿下驾临,顿时间满座寂然,大家纷纷站起身来跪地迎接王驾。
阑珊在人群中偷眼看去,见赵世禛于人丛中如鹤立鸡群,身后一左一右,是飞雪跟西窗两个。
今儿他身着松花色的缂丝麒麟袍,腰间束着十八连环的羊脂白玉腰带,头戴忠靖冠,中间帽檐上镶嵌着一块浅水绿色的冷玉。
淡淡的夜色将他身上的锋锐慑人气质遮藏了不少,越眉目皎洁,仪态高贵,令人望而生出敬畏之心。
众人忙上前正式拜见荣王殿下,赵世禛喝命免礼,便开了宴席。
宴席设在后花园的明堂之上,赵世禛自然是坐了席,阑珊在荣王殿下右手边的七八位开外坐着。
葛梅溪因为是知府公子,却在赵世禛左手第一位落座,他排座的时候就看见了阑珊,本想过来攀谈,却给万员外拉着不放。
阑珊倒是松了口气,早知道葛梅溪也来,她便不来了。
万家不愧为当地富,府邸宽阔,容纳这许多人都不觉着拥挤,婢奴如云,行事井井有条,连伺候使用的器具都格外精致,那些瓷器都是从景德镇定制而来,倒是让阑珊大开眼界。
阑珊看着那桌上的山珍海味,有些后悔自己脸皮过于薄,好歹应该带了言哥儿过来,也让那孩子大吃一顿。
酒过三巡,她也不在意上头的各种寒暄,只趁着别人不留意,把桌上容易拿的东西包了几样在帕子里,准备带回去给言哥儿跟阿沅吃。
忽听得一阵鼓乐之声,鼻端嗅到香风阵阵。
阑珊转头,却见有一位窈窕女子,身着薄纱裙,飘飘地舞上了厅内。
邻座一人道:“这是临县的头牌花魁娘子,万员外重金请了来的,咱们也有眼福了。”
阑珊定神,却见花魁娘子在鼓乐声中已经翩翩起舞,她的身姿婀娜,相貌非常的艳美,加上着意的打扮,一举一动颇有风情,甚是撩人。
听说只有达官贵人才有资格做这位花魁的入幕之宾,如今之所以不远百里而来,恐怕不止是给万府面子,更多的是那位上座的贵人。
花魁娘子一舞,纤腰媚眼,勾的满座的男子们尽数心旌神摇,阑珊也极为赞叹,想不到女子的腰肢竟能扭成这个样子,不愧为花魁娘子。
她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会儿,忽然觉着有些异样,仿佛有针刺般的感觉。
忙左顾右盼扫了一阵,却见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花魁,除了葛梅溪。
但是他的眼神里透出些隐忍的悒郁,并没有什么刺人的锋芒,对上阑珊目光的时候,葛梅溪便措不及防地向她微微一笑。
阑珊急忙转开脸,只专注看花魁娘子的舞蹈,可就在此刻,她莫名地心头一动,却不知荣王殿下觉着这舞如何,是否也垂涎欲滴大为心动?当下便悄悄地倾身转头,好奇地往上座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西窗:不开眼的东西,这种货色也值得我们主子流口水?
阑珊:可我明明看到他好像在垂涎诶!
阿禛:那你知道我看的是谁吗?
阑珊:……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第22章
赵世禛坐在明厅的正中央,身后是飞雪抱臂而立,旁边西窗低头斟酒。
他左侧是葛梅溪,右侧是林知县跟万员外,两人正陪笑不知朝上说着什么,底下众宾客们齐齐点头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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