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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不等瘦脸男出声,舒阑珊嚷嚷:“你们来之前我还正在数,掉下马车的时候来不及拿都散落在车厢里……”
“你找仔细了?”瘦脸盯着白脸。
“那当然,一张都没有!”白脸怒道,“这厮是不是哄我们?”
“我哪里有这个胆子?”舒阑珊泪盈盈的,委实可怜而委屈:“我难道不怕你们杀了我吗?只想丢财买命而已,哪敢还激怒大爷们?”
瘦脸皱眉:“老四,你该不会是自己偷拿了,不想分给我吧?”
那叫老四的暴怒:“胡说什么?!”
舒阑珊抽泣着补刀:“是王爷身边的西窗公公亲手给我的,他还打抽丰拿了一张去,说是剩下九百两,我刚在车内才数到六百五十……还想着留一点给家里人,不可能没有呀!”
她一边说一边往老四身上打量:“这位爷,你身上鼓鼓囊囊的是什么?”
瘦脸啪地一巴掌打过去:“你他妈果然私藏,太不够义气了!快拿出来!”
老四也气急了:“放你娘的屁,老子毛没看到一根,而且你还带着一包金银呢,居然还怀疑老子?”
舒阑珊猫着腰,心里掂掇着盼望:“快打起来,快打起来!”
她一边挑拨一边往官道上张望,出城的时候天还黑着,这会儿太阳初升,按理说官道上该有人了,她如今只盼能够尽量拖延时间等待有行路人经过,当然,这两个贼徒自相残杀是最好的。
可是杀手也并不傻,两个人吵嚷了会儿后,瘦脸把背上的包袱取下,愤愤地打开:“我的都在这里……”
然后两个人都目瞪口呆,包袱里许多油纸包,因为刚才颠簸,破了两个,露出一只肥鸡的屁股,还有两个肉丸子洒落了出来。
“这是什么鬼东西?”杀手们暴跳如雷。
舒阑珊决定狡辩到底:“我明明是金银珠宝的……”
杀手们早已经回过味来,知道是上了当:“好个狡诈的臭小子,敢对爷爷们用这一招!”
“我真的没有骗人,也许是落在了淳县,不如你们带我回去,我再拿给你们啊……”她非常嘴硬。
“你还是去阎罗殿吧!”两个杀手心意相通,他们耽搁了太长时间,也该战决了。
舒阑珊见他们两个手持钢刀步步逼近,自己又跑不过,一时悲从中来,气往上撞:“堂堂王爷也这么不讲信用,阴险狡诈,我真是错信了。”
杀手狞笑着挥刀。
刀锋撩起寒风,舒阑珊抱头大叫:“赵世禛你这无耻小人,连累无辜,不得好死!”
预想中的疼却没有生。
很静,静的有些反常,舒阑珊摸了摸脖子,壮起胆子抬头,却正看见那瘦脸杀手胸口深深地插着一支箭,大概是事突然,他竟有些无法置信,站了片刻才轰然往后倒下。
另一人猛然抬头看向舒阑珊身后,顿时如见鬼怪,他来不及动手,抽身急后退,竟是要逃走。
舒阑珊听到隐约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蓦地回头。
身后十数丈开外的树林拐角处,有道矫而不群的身影,他人在白马之上,手中是刚撑开的半月弓,因为才射出了一支箭,弓弦微微抖动。
赵世禛身着银白色暗纹麒麟袍,额头上是乌纱缀明珠的抹额,看着雄姿英,威贵雅正,但下颌微挑,丹凤双眼却依旧的淡漠无情,就如同刚刚他不是准确无误地射杀了一个人,而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
目光相对,赵世禛不疾不徐地打马过来。
他人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你刚才,说什么?”
第7章
死里逃生,舒阑珊呆呆地看着赵世禛,不管先前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可是此刻正是荣王殿下一把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出来。
所以在她的眼前,赵世禛的形象俨然的十分光辉而高大,令她在绝处逢生之余有一种仿佛见到亲人般的感动。
直到赵世禛问了那句话。
舒阑珊猛然一震,从虚伪的感慰心情中清醒过来:“我、我没……”
可这时侯否认显然不是明智的,虽然方才隔得有些远,奈何她“临死之前的遗言”喊的委实有些太大声了些。
“我……我刚才被那两个贼徒追杀,情急之下突然胡言乱语,请殿下宽恕,”她不等赵世禛开口,举手义正词严地辩称:“其实小人的意思是,殿下您绝不是那种卑鄙无耻连累无辜之人,一定会及时出现救小人于危难之中让那些贼徒不得好死的!”
她说的跟真的似的。
赵世禛的眼神本有些冰冷幽深,听了舒阑珊这几句话,眼中的冰却有些摇摇欲坠,他的嘴角不为人知地抽了抽:“你倒是有些急智。”
舒阑珊继续拍马大业:“多谢殿下夸赞,殿下是小人的救命恩人,更是天下第一英武慈心之人,小人一定会铭记殿下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够了。”赵世禛的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几分。
“是。”舒阑珊恭敬地行礼,她的袍袖却给野草拉住了,用力扯了一番才拉了出来。
方才她慌不择路的掉进了草丛里,秋日的清晨草叶子上落满了露珠,衣裳上到处都是斑斑点点的湿润水渍,头上的冠也不知掉到哪里去了,丝跟衣衫都有些凌乱。
舒阑珊有些狼狈地从草丛中爬出来,正想整理一下衣裳,忽然赵世禛探臂过来,手中握着的弓在她的下巴上轻轻地一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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