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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成书道:“也许,但跟留下遗憾相比,老朽觉着命更要紧。”
赵世禛沉吟:“那倘若本王可以向老先生许诺,只要为我所用,必然保舒监造无碍呢?”
花木之外,阑珊微微震动,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拨开遮着眼前的那丛黄姜之花,在玲珑重叠的炽黄花瓣之中,前方栖木亭中,有一张容颜在花影中若隐若现,清俊贵雅如许。
晏老并没有回答。
赵世禛道:“莫非老先生不信本王的话?”
“不不,老朽岂敢,王爷的话,自然是一言九鼎,”晏成书仿佛随口的玩笑:“但是……老朽再说句难听的话,假如、有朝一日她犯下滔天死罪呢?”
“这,”赵世禛笑的漫不经心,“莫非他要谋逆?”
“殿下,这玩笑可开不得。”
“不是玩笑,只是一种可能,就如同老先生你自己方才给的假设,”赵世禛缓缓转头,目光扫过眼前大片盛开的姜花,“本王不妨留这句话在你跟前,——就算舒阑珊谋逆,我也能保。”
就在赵世禛目光掠过姜花的时候,阑珊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握着花枝的手。
原先给压着的花朵摇曳起来,将荣王殿下的容颜晃的迷离。
但是他的话却如此鲜明而清晰地落入她的耳中。
甚至依稀给了她一种错觉,好像,赵世禛最后这句话并非是对晏成书说的,而是——对着她。
阑珊后退一步。
她听见晏老说道:“殿下果然是胆识过人,只不过这些话,仅限于旧溪草堂中罢了。”
阑珊并没有再听下去。
她知道晏成书绝不会同意自己离开,更加不会同意自己跟着赵世禛。
毕竟,这种行径很像是“送羊入虎口”。
她离开了旧溪草堂,突然想起驴子没有取,忙又返回。
却正遇到赵世禛独自一人负手迤逦而出。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面上毫无诧异之色,就好像早就知道她等在这里一样。
赵世禛道:“随我来。”
尽量无视西窗愤怒的目光,阑珊一头钻入赵世禛的马车里。
呆坐了片刻,她手忙脚乱地先把包袱解开:“这是殿下的袍子,完璧归赵。”
赵世禛“嗤”地一声:“好个完璧归赵。”
阑珊愣了愣,略有些不自在,但她很快克服了这种感觉:“殿下,我有一件要紧大事!”
“哦?”
阑珊把那具无头尸体的事情说了,道:“我方才去看了眼,那个人、那个没有头的人,看衣着分明……是……”
“是东宫司议郎。”不等她说完,赵世禛已经给出答案。
阑珊目瞪口呆:“真的是他?”
赵世禛笑的怪异:“自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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