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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迟附耳在门上,留神听了听内里的动静,眉头一皱,喃喃道:“奇怪。”
“也有夜不收听不出来的声音?”杜昙昼学着他的样子,也把耳朵贴在门上,却什么也没听着。
“这是要练的。”莫迟不咸不淡地说:“不是随便哪个人把耳朵靠上去就能听见的。”
杜昙昼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刚才……是在嘲笑我吗?”
莫迟还以为他生气了,闭上嘴巴不说话。
没想到杜昙昼居然慢慢露出了一点笑意:“原来你也会嘲笑别人,我还以为你没有寻常人的……没什么,挺好的,以后可以多说说风凉话,你才二十岁,别稳重得像个老学究。”
“……”莫迟怔了怔,问:“你怎么知道我二十岁?”
“赵青池的军报里写了,当时陛下看到后,激动得不得了,连连夸你年少有为,说你是大承最勇敢顽强的夜不收。”
莫迟嘴唇翕动了几下,须臾后,才低声道:“……不是的……”
“什么?”
莫迟飞快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摸进去看看。”
平房的门没上锁,莫迟沿着门板抬起门栓,门刚往里打开一条缝,就被他用手抓住。
杜昙昼用眼神问他怎么了?
莫迟悄声说:“这种门如果长时间不上油,门轴会发涩,开得太快会有咯吱声。”
他紧紧握住门板边缘,一点点将它缓慢推开。
墙上没有窗户,平房里漆黑一片,扑面而来一股草料的气味,杜昙昼轻声问:“是草料房么?”
“不是。”莫迟一眼不眨盯着室内的景象:“我好像找到赵慎的马了。”
适应了黑暗后,杜昙昼见到了一匹通体雪白的焉弥马,走近查看马脖子上的挂饰,上面的图案和马票上的马头形状一模一样。
除了这匹照夜骓以外,平房内还有几十匹膘肥体壮的良马,莫迟挨个数过来:“共二十三匹,数量也对得上。”
“如此看来,田垄上留下的车辙那么深,是因为车上运了二十匹马的缘故。”杜昙昼摸着马背,思索道:“这里位置偏僻,更没有马球场,赵慎为何要将马藏在这暗不见光的房子里,这种环境并不适合养马吧。”
莫迟猛地回头,厉声道:“谁在外面?!”
话音未落,门外一道人影闪过,接着一句焉弥语高声响起。
杜昙昼只听得懂最常见的几句焉弥话,但那人喊的他都听明白了,他是在说:这里有人!
杜昙昼和莫迟都反应极快,两人无需多言,拔腿就往外跑。
关马的平房只有那扇门能够出入,万一被外面那群焉弥人堵在房里,可就跑不掉了。
呼唤同伴前来的那个焉弥人,如他们所料,刚喊完人,就捡起地上的门栓想把二人锁在房内。
莫迟一个飞踢,连门带人一同踹开,紧接着与杜昙昼一起冲至门外。
但这时,被那人的呼喊叫来的焉弥同伙,如同地里长出来的一样,陡然在平房周围现出身形。
粗略一数,竟有十五六人,个个手持弯刀、虎视眈眈,一看便知来者不善。
莫迟见到其中一人,立刻对杜昙昼说:“那边有个人是中心醉的伙计,就是他把唐达的尸体运进金沽阁客房的!”
“他们果然是焉弥人。”杜昙昼从袖管里抽出匕首扔给莫迟:“用得惯吗?”
“当然。”莫迟凌空一接,抓住刀柄,甩开刀鞘,不等所有人反应,持刀冲向离他最近的那个焉弥人。
杜昙昼抽出佩剑,朝空中一抖,剑身泛出森然寒光。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抛弃了只能做礼仪用的薄剑,换上了府里最锋锐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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