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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容满目骇然:“这——!这上面的纹样!是焉弥贵族专属的图样!你怎会有此物?!”
莫迟喘着气,瞳孔急剧收缩。
冷容冲着殿外疾声呼道:“来人!禁军侍卫在何处?!”
殿外值守的禁军闻言立刻进入顺泉殿。
冷容指着莫迟:“此人串通焉弥奸细!马上将他制住,本官要细细审问!”
两个禁军卫士一左一右,将莫迟按在地上。
莫迟背后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他的脸蹭在冰冷坚硬的青金石砖上,卫士的手如同铁钳般固定着他,手指深深陷进他肩头。
冷容的厉声追问在头顶响起:“你究竟是谁?姓甚名谁来自何处?!你的背后主使到底是何人?!”
在撕扯拉锯般的痛楚中,莫迟神思恍惚,依稀想起从前。
焉弥地牢内,不远处的处邪朱闻衣服上传来带着腥气的金丝伽南香,和室内遍布的血腥味相融,直令人作呕。
长鞭一次次抽在莫迟身上,留下皮开肉绽的伤,审讯官操着焉弥语厉声质问:“你究竟是谁?谁派你来的?你是不是大承人?!”
处邪朱闻的摄政王府,这个阴森可怖的焉弥贵族,露出恶毒的笑容,砸断了他的掌骨。
在灭顶的剧痛中,莫迟听到他不怀好意的声音:“痛苦么?恐惧么?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柘山关外,有人牢牢背着他,拼了命地往前跑,莫迟还残存着一缕神识没有晕过去。
他没办法对救他的这个人心生感激,因为实在是太痛了。
他身上的每块皮肤每根骨骼都在叫嚣着烈痛,他甚至在心中乞求,求老天爷让他断了这口气。
让我走吧……我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但有人就是拽着他不让他离去,那人豁出命来将他送到柘山关下,送到赵青池手中。
“莫迟,愿天神保佑你。”
那人把什么东西藏进了他怀中。
莫迟倏地睁开眼睛,胸膛剧烈起伏,灵魂如梦初醒。
他猛地直起腰,力气大到将压制着他的两个禁军卫士都弹开了。
他愤怒焦躁的目光从几位文官脸上一一扫过,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干裂嘶哑:“我是焉弥奸细?我杀焉弥人的时候,你们还好端端地待在缙京城里做春秋大梦呢!”
“你?!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冷容怒骂。
莫迟的声音都变了调:“死到临头?你以为我怕死吗?!若不是有我们在关外流干了血,你以为你们一个个还能站在这里指责我吗?!”
“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平日里只知吟诗作对、舞文弄墨,我全村被焉弥屠戮殆尽之际,不见你们以身许国、拿命相护!待到个个都当上官了,也不用心处理政事,只知在朝堂上明争暗斗、勾心斗角!”
说到后面,莫迟几乎是在嘶吼:“你们这些只知权力倾轧的庸人,如何配得上那身官服!如何对得起我惨死的夜不收弟兄的一条条性命!”
局面太过混乱,殿中根本无人细听莫迟的控诉,所有人都在说话,所有人都在指责他。冷容激动到嗓音尖利:“此人有意动武!禁卫快将他拿下!以免伤及陛下!”
禁军卫士群起而上,抽剑抵在莫迟脖颈,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我看谁敢动?!”
殿外,呼喝之声如炸雷般响起,混乱的顺泉殿瞬间安静下来,除莫迟外,众人齐齐回头看去。
殿门口的白玉石阶上,身着常服的杜昙昼拾级而上,满面怒容。
在场满座皆为惊动。
冷容失声道:“杜昙昼,你竟敢常服闯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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