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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学院（第2页）

不同于各国创办的学术教育机构，它并不被命名为“某某学院”做以区分。所谓的“学院”指的就是“学院”，独一无二。就像说到“太阳”人们都会想到每天东升西落的那颗光球，而不是想到宇宙中其他的恒星一样，其本身就是作为一个独立的概念被世人所认知、接收、记忆。提及“学院”二字，人们能联想到的便是此处——世间最为神秘的学府。

这是一个被强大结界所保护的箱庭，外界只能通过学院方指定的入口进入这个结界。就如法洛斯和菈古妮丝从密林中那座古旧的钟塔大门来到此地这般。

进入结界中，学院正处夜间，稍微抬头便能见到红绿蓝三色明月天各一方。

白色的大理石城堡依山而立，除了建在地基上的建筑之外，在城堡的上方还有数座漂浮在空中的悬空塔，无情嘲笑着“事物总会下坠”这条常识。建筑的墙体、楼顶上不乏各色宝石的点缀，一眼望去光彩夺目。

这是何等奢侈的建筑？纵使是一国之君想必也没法盖出如此炫目的王城吧。

“哇，虽然在书中早有见闻，可实际见到也太气派了吧！”走在前方的菈古妮丝也不由得出了和法洛斯相似的感叹。

“到底是气派还是奢靡？这不好说吧。”法洛斯在一旁说道。

且不说城堡本身用的是白色大理石这种尊贵的材料，而墙体上镶嵌着的大块宝石，无论拿出哪一块想必都价格不菲。

法洛斯对这座城堡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就像寻常庶民对贵族们所抱有的偏见那样，觉得他们大多是一群傲慢且自视甚高的混蛋。

不过搞笑的是，如此讨厌贵族的他在未来的某一天会继承他舅舅的骑士头衔，从而成为他自己所讨厌的贵族。一想到这，法洛斯便觉得心情复杂。

等将来的那一天到来，他可不想当个只会欺负庶民的混蛋，一定要成为能够保护民众的真正的骑士。这便是他的志向，也是他为什么会接受上边人对他的安排——随菈古妮丝大小姐一同前往学院学习深造。

“奢靡？学院的求道者们才没有那么迂腐！”听到法洛斯的话语，菈古妮丝转过身来反对。“这才不是奢靡！这是他们强大的体现！”

“有什么区别吗？”法洛斯反问道。

在他看来这就是铺张浪费，只是为了满足上位者面子的表面工程。

“看来你这个土包子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

菈古妮丝摆出一副“真是受不了你”的表情，看得出来她有些不耐烦了。

“听好了，土包子。这座学院跟我们所生活的世界有些区别。作为学生的我们或许终会回到凡俗之中，可是生活在这里的长辈们都是通过了考验并立誓的求道者！只有抛却了那些凡俗的欲望，一心向着对世间玄妙的探究，才有资格继续留在学院，成为这里的求道者！

“像是宝石这些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很寻常的施术媒介！既然你也得成为这里的学生，今后你也肯定会用上这些东西！别用你那凡俗的价值观去评定这些了不起的东西，要是惹到了哪位求道者不高兴，小心他们把你从这里轰出去！”

“如果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把我轰出去的话，那就说明这些所谓的求道者也不过如此”——这话法洛斯并没有说出口。如果说出来，他可以想象到菈古妮丝接下来又得对他说教多久。

“啊对对对，你说得对，我会注意。”

法洛斯就这么附和着，希望就此结束这段对话。

只可惜说教并没有结束。

“我说你啊，这话我觉得本不该由我来说的，毕竟我在家族里没什么地位，只是一枚可以被他们随意摆弄的棋子。可你要是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就连这小小的权力也会被他们收回去。别枉费你舅舅给你创造的机会，法洛斯。”

“……你别提他，我不觉得他是为了我才救你伯父的。”

他就是个见钱眼开见利忘义的小人而已，要不是在那场战斗中被敌人的长枪削掉了下身的某个器官，这个小人才不可能把他得到的好处留给法洛斯呢。

“当然不是，他最开始肯定是为了自己才那样做的。可既然事情已经来到了这个地步，你若不利用这个机会，我只会更加打心底里觉得你是个没救的土包子。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一个艾隆布洛德。你不再是法洛斯，而是法洛斯·艾隆布洛德（IronB1ood）！我们都是铁血（IronB1ood）家族的棋子，若是不好用的话，被抛弃只是早晚的事。别连赘婿都还没当成就被退婚了，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料可不是啥有趣的事。”

“……”

菈古妮丝的长串说教让法洛斯相当不愉快。他已经在很克制自己了，换成别人这样说教他，他早就一拳招呼上去了。

法洛斯知道自己现在的本事不咋地，可再怎么样也不会去当动手打未婚妻的人渣。

“是是是，不管你还是我，咱们都对这种‘被人随便摆布’的人生很不爽。所以就麻烦你少说教我两句，咱们关系变差对你我都不好。”

“知道就好。”

二人对视片刻，确认过对方的眼神。

他们心里都清楚得很，除非有足够的本事反抗铁血家族的家长，否则他们到死都只会是被上位者任意摆布的棋子，被迫接受这被安排的命运。

这一年，他们俩都才1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