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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东西，是揣在胸骨里的一团线头，你若不当心扯一小下，便轱辘轱辘拆起来了，拆得昏天黑地，拆到所剩无几。

  因此向挽总是很小心，要绕过这一根线头。尽管它很碍眼，总是支楞着。

  来到此处两年多，她没怎么纯粹地旅游过，更没有人带她来这样江南古韵的小镇，她有一点难以招架，回忆就不大听话了。

  晁叹一口气，揽住她的肩，向挽握住她的手，俩人和云里雾里的牌牌继续往前走。

  到了一家排着长队的糖葫芦店，牌牌吵着要吃，于是三人一起排队。

  不大一会儿就排到了，晁给牌牌买了一个山楂的，然后问向挽要什么。

  向挽摇头：&1dquo;不吃，酸。”

  还没忘记上次彭姠之买的那一个。

  &1dquo;有不酸的，有草莓的、板栗糯米的、葡萄的，都很甜。”店员很热心。

  向挽一看，六十八一个，于是说：&1dquo;不要了，很贵。”

  没见过她这样直接在柜台上说贵的，晁笑了，说：&1dquo;不贵，排这么长队肯定很好吃，挑一个吧。”

  &1dquo;对嘛，姐姐请客，妹妹挑一个嘛。真的好吃的。”店员也笑了。

  姐姐？向挽看一眼晁，然后低头指了指草莓的。

  晁看着橱窗拎了拎嘴角，拿起手机扫码付款。

  带着牌牌走出人流，到广场边上一边看风景一边吃，糖衣晶莹剔透的，像材质顶好的琉璃，出引诱般的香气。向挽吃得很认真，像是被甜到了，睫毛闪了闪。

  晁撩一把头：&1dquo;不给姐姐吃一个吗？”

  六十多呢。

  向挽望她一眼，递过去，晁就着她的手咬一口，的确好吃。

  牌牌拽拽她的手：&1dquo;尝尝我的。”

  &1dquo;不了。”晁嚼着草莓，婉拒。

  &1dquo;为什么？”牌牌委屈。

  &1dquo;山楂酸，我年纪大了，吃了牙齿会掉。”

  &1dquo;真哒？”牌牌张大嘴，望着她的牙，有点恐惧。

  &1dquo;嗯。”晁点头，往前走。

  再深了去，是染布区，各色染坊在院子里架起竹竿，上头搭着印花布料，多半是天青色的，染着白色、浅蓝色的小花，临近中午，终于有些微风，染布款款摇曳，配着江南水乡，传送出浆洗的皂角味。

  染布坊区没什么玩乐，行人少，太容易给人一种今夕何夕的错觉。

  几个染坊都大同小异，唯独尽头处有一家制衣店，遥遥立在清净的石板深处，门板只开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