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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傻了。”舒沅抓了抓头，“怎么忘了这个。”

  6斐站在距离他几步的位置，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一样，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猫好些了吗？”

  舒沅点点头：“它只是吐毛团，已经没事啦。”

  在这栋随着记忆褪色的房子里重聚，很容易让人想起来他们最初相处时的样子。那时候舒沅没心没肺，单纯幼稚，而6斐清高倨傲，心事重重。他们总在不经意间改变对方的生活方式，6斐学会了敞开心扉，而舒沅却没学会变得懂事。

  这世界上，有些人的成长总是要比别人慢上几步，当他们终于成长时，原先追逐的那人却已经去往下一个阶段了。

  他们不着边际地聊了几句日常，带着一些不合时宜。

  远不得、近不了，舒沅这辈子都没与人有过这样尴尬的聊天方式，可他仍希望这样的相处不要停止。

  分手以来，这是他与6斐心平气和待得最长久的一次。

  这期间6斐看了一次表。

  这表示他不太希望舒沅继续留在这里了，但他不说，舒沅就没有提出要走，虽然这本身就令舒沅感觉到难熬。

  “爷爷还不知道我们分手的事。”舒沅说，“我生日时他给我打电话还问过你。”

  老人的事总能让6斐软下心肠。

  果然，他顺着话题问舒沅：“爷爷奶奶身体怎么样？”

  舒沅：“还不错。前段时间奶奶因为小毛病住了几天院，不过现在已经出院了。”

  老人家年纪大身体又不好，从舒沅乃至舒爸爸舒妈妈，都十分默契地没有提小辈分手的事。

  6斐显然不反对这一点，他对此持默认态度，却没有提出要去同舒沅一起去看望他们之类，只道“我会抽时间去看看他们”。太过理智使得6斐很清楚那样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局面，人有的时候不得不得做出违背内心的决定，用以维持另一份决心。

  芝麻又来找过一次6斐。

  这次它叼来了牵引绳，用黑豆子一样的眼睛盯着6斐看。

  舒沅被逗笑了，问6斐：“你要遛狗了吗。”

  6斐说：“时间差不多了，但是今天下雨。”

  芝麻仿佛听懂了一样，呜呜叫了两声。

  6斐只好起身，去柜子里找出了它的雨衣，芝麻高兴得在地上转圈圈。

  6斐给狗穿雨衣的时候很温柔，带着一丝无可奈何，这一幕让舒沅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手段大概和一只狗差不多。

  一人一狗都穿戴整齐。

  6斐拿起了立在墙角的伞，舒沅也站了起来。

  6斐并没有询问他的意见，也没有对交谈中自己忽然就要去遛狗而感觉到抱歉，更没有挽留舒沅。

  他只是很平常地做着自己的事，舒沅的到来可以暂时与他的生活产生交集，但不能真正融入他的生活中。

  他们现在可以交流，可以相处。

  但仅此而已，无法更近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