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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子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纪杭大声嚷嚷着,“他前几天还好好的,你们不把话说清楚,我什么都不会签!”
段鹏展说:“纪先生,医院还在抢救北杨,请你不要大声喧哗,听医生把话说完!”
“你哪位啊?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说的纪北杨确定是我儿子吗?有什么能证明吗?”
段鹏展沉着脸,说:“纪先生请你配合,刚刚我已经向你出示过我的证件了。”
纪杭说:“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放手,我又不是犯人,别这样抓着我。”
段鹏展说:“纪先生,你想要什么解释我们随后都会给你,请你先按照医生的要求在材料上签字!只有这样,医生才能继续进行手术治疗,你听懂了没!”
“别给我嚷嚷,我有权不相信你的话,现在就给我证明那里面的是我——”一声清脆的巴掌突然扇在纪杭的脸上,他的脸被打到一旁,愣了一下,立刻就要破口大骂。
章可溪红着眼,哑声说:“冷静了吗?我来证明,可以吗?”
纪杭看见她,瞬间来了气,“你算什么东西,小丫头片子,别以为我——”
“我来签字。”一个年迈的声音说到,众人回头,看见护工搀扶着白发苍苍的老人,是纪北杨的奶奶。
医生眼疾手快将单子递给老人,老人签了字,问:“我孙儿他......”
医生说:“情况不太好,还在抢救中,您、您有些心理准备。”说完急忙回到了手术室里。
护工扶着纪奶奶坐在休息的塑胶椅子上,老人朝章可溪伸出手,“来。”
纪杭走过去说:“妈,这小丫头没大没小的,她竟然敢打我。”
纪奶奶说:“打得好,打得好啊,是我没能耐,养出你这么个儿子,可怜我孙儿长辈健在却孤苦伶仃,你和婉莹,父不像父,母不像母,打你们又如何,她的巴掌扇在你脸上,你疼吗?可抵过你们对北杨做过的事更疼吗?”
纪杭不疼,就是觉得很没有面子,厌恶的看了眼章可溪,在老人面前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纪奶奶说:“婉莹在哪里?”
纪杭没好气的说:“不知道,打不通电话。”
纪奶奶便不想再和儿子说话了,抬手招来章可溪,眼底泛着泪花,说:“孩子,辛苦你了。”
章可溪神色麻木,没有什么反应,所有的力气和挣扎都被那张病危通知书带走了,她靠着墙壁上,慢慢坐到地上,将头埋在膝盖上,蜷缩起来。
这是一场噩梦吧,怎么还不醒过来,那些吵闹的声音都在说什么,为什么她一句话都听不懂呢。
纪北杨,纪北杨,纪北杨,真的有这个人存在吗?
还是她在做一场庞大的噩梦,从她被孤零零撇在午夜的动物园开始做起,没有骑着大象来救她的王子,没有星幕低垂的草原牧区,没有结构对称的西邻公寓,没有梦寐以求的工作,什么都没有。
章可溪蜷缩着抱住自己,在黑暗浑身发抖,头疼欲裂,头好疼,好疼,他疼不疼?怕不怕?
纪北杨,纪北杨,纪北杨,那个抱她吻她和他做爱的人,那个想要自己给他生宝宝的人,那个好不容易摆脱晦暗阴霾的人。
章可溪的眼泪滑满脸颊,谁来告诉她该怎么办。
疾跑进来的金渺渺缓缓停下了脚步,她蹲下来,抱住地上的章可溪,哽咽的说:“我知道你很难过,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哭就哭吧,我陪着你。”
章可溪不敢哭出声来,她怕失去理智,怕彻底崩溃,她还要清醒的在这里等着,要第一时间知道纪北杨的消息。
章可溪试图睁开眼,但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身体猛地一颤,便意识全无了。
金渺渺察觉不对,摸了一把章可溪,只觉得她额头滚烫,双手却冰凉,急声说:“她昏迷了,快点叫医生!”
听见动静,有医生跑了过来,说:“先送到病房里。”
章可溪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高烧引起惊厥,导致了昏迷,大夫给她进行降温处理,又打了退烧针,让人陪床看护,怕再次惊厥。
病房里的暖气开的足,金渺渺和温倩简单介绍了自己的身份,一起帮章可溪脱下外套和鞋子,让她能睡的更舒服一点。
金渺渺去挂衣服的时候,听到章可溪的大衣口袋里发出震动,于是她将手机取了出来,里面有四五条未接来电,备注的是爸爸,金渺渺和温倩沟通了下,考虑是她的家人打来的,又打了很多次,怕她父母找她有什么事,于是接通了章可溪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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