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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来人,救命啊!……”裴夫人大惊失色,呼喊着抢步上前时才意识到,宫人都走了,留下的全是太后心腹,没人会救她儿子。
裴行昭冷冷地凝着裴夫人,“在宫里出意外是常事。不跟我说人话,那就下去跟阎王爷胡说八道。”
“太后娘娘!”裴夫人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您饶了行浩吧,我们说,什么都说!”
第21章
裴行昭任由裴夫人把额头磕得通红一片。
裴行浩会水,呛了几口水便反应过来,游向岸边,“太后娘娘饶命!”
裴行昭走到他要上岸的位置,“上来试试?”
裴行浩心知爬上岸也会再被踹下来,只能待在水里,为防沉下去,不断地游来游去。
裴行昭折回到裴夫人面前。
裴夫人苦求无用,失声痛哭。
“号丧!”裴行昭语气寒凉,“来找死的?”
裴夫人强行止住了哭,憋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嘴里哽咽道:“是静一师太蛊惑了臣妇与行浩,归根结底,都是臣妇的错。是真的,臣妇再不敢蒙蔽您了。”
“但愿。”
直到裴行浩力气消散,眼瞧着要沉入水里,裴行昭才让他上岸。
他拼命地爬上岸,不消片刻,剧烈地哆嗦起来。
裴夫人什么都顾不得了,奔过去,脱下外罩的斗篷盖在他身上,用帕子给他擦拭着面颊、头发。
裴行昭移步到就近的水榭。
过了大半个时辰,裴行浩缓过来,由裴夫人搀进水榭,哆哆嗦嗦地跪倒在地:“谢太后娘娘不、不杀之恩。”
“这话说的早了些。”
“臣弟……”
“你是你,我是我。”
裴行浩垂下头,“学生五岁那年,曾经不慎在假山上跌了一跤,磕破了头,有约莫一个来月的时间,静一师太是裴府常客,三五日便登门一次。您还记不记得?”
裴行昭有印象。裴家是将门,哥哥与她都是五岁开始学武,裴行浩却是身子孱弱,性子比女孩子还娇气,一句重话都听不得,哥哥与她惹哭了弟弟就要挨训挨罚,哥哥挨训,她又挨训又挨罚。便是再喜欢幼弟,也只能敬而远之。
裴行浩磕破头那次,距哥哥病倒大概三个来月。
“静一师太早就给府里的人算过卦,说过太后娘娘克亲族,还曾断言爹爹会命丧沙场。”裴行昭语声低了下去,“到学生跌跤这次,师太旧话重提。祖母想到长子英年早逝,深信不疑,母亲也信了几分。
“学生听得一知半解,问服侍自己的丫鬟,丫鬟就说,学生体弱易生病、出意外都是被胞姐克的。长辈不在跟前,静一师太也是这样说,劝我离胞姐远着些,不然还会遇到意外,躺在床上受罪。
“学生那时年岁小,人说什么便信什么,慢慢觉得哥哥只喜欢带姐姐学文习武,出门玩耍,不喜欢我,就是因为被克的缘故。”
裴行昭讽刺地一笑。原来并不是婆媳两个忽然疯魔了,而是静一早做了铺垫。
“静一师太做过几次法事,给学生用她调制的膏药敷伤口,自然不如大夫医治好得快。学生觉得太熬人了,问师太怎么才能避免意外,她给了一道符,叮嘱学生,以后遇到什么事,千万要顺着老夫人的意思,不要帮哥哥姐姐。
“之后,丫鬟也信服静一师太,常在学生耳边絮叨这些,又说些有的没的,时日久了,学生但凡有些不舒服、不顺心,就会怪到哥哥姐姐身上。”
裴行昭吁出一口气。
裴行浩继续道:“哥哥病倒那次,祖母对静一师太已是言听计从。师太说哥哥不是患病,是身边本就有八字不祥的人之故,被克得撞上了妖邪,做法驱邪,或可挽回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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