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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一场雪（第1页）

这里的冬天虽很冷，但自从我穿过来这几个月还没有下过雪，小雨也只下过2场。昨夜刮了一整晚的风，今天早晨风终于停了，天空比较阴沉，冷飕飕的。

里正揣着手又来老赵家串门子了，估计是冬天闲来无事，这么冷的天，又没有什么农活可做，只能找地方猫冬、扯闲天了。

我们几个妇人都围坐在一起剥着玉米。这些玉米都要一粒粒剥下来，然后背到村中石磨处磨成粉。里正和赵老爷子一边吧嗒着吸着旱烟，一边唠嗑。

只听里正说：“老哥，今年雨水比往年少啊，明年小麦不会减产吧。哎，这天看着不正常啊，到现在还没有下过一场雪，往年都下2、3场了。”

“谁说不是呢，要是再不下雪，地里的麦苗就要遭殃了，还得准备浇冻水。”

这时，忽然听到屋外铁蛋的声音：“奶，下雪了，下雪了。”大家不约而同地走到屋外，看见满天小雪粒纷纷扬扬的。

“太好了，老天爷终于肯下雪了。老哥，我先走了，要不一会儿就下大了。”里正说完就急急忙忙的走远了，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果然又过了一会儿，雪花越来越大，鹅毛般从天空飘落下来。不一会，地上就全白了，房顶上也白了，整个天地都变白了。

老爷子望着这白茫茫的世界，道：“这可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啊，可比往年来得都要晚了许多。”

孩子们也不嫌冷，在屋外接着雪花玩，蹦蹦跳跳地开心极了，引来老太太一阵责骂：“小兔崽子们，还不赶紧回屋去，得了风寒可是会要了命的。”

自从盘好火炕后，大家都在尽可能多地囤积木柴，希望能多烧几次，但像是这样还能忍受的时候，是舍不得用的。

对于过惯空调暖气的人，我确是受不了冷的，晚上的被窝都是冰冰凉的，衣服都不敢脱。

看今天下雪，我便让二栓烧了一把炕，起码有个热乎气，不再那么冰凉了。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打开门后，老太太领着铁蛋进了来：“就知道你们屋烧了炕，让铁蛋今晚睡在这儿吧，没有光大人享福，不管孩子的道理。”老太太说完扭头就走了，留下了不情愿的铁蛋。

看着他别别扭扭的样子，我主动缓和关系：“那，小伙子，让你爹给你打盆水洗洗睡吧。”

二栓端来水，这个才5岁大的小屁孩死活不让帮着洗，说自己来，他已经长大了。一洗完，他就呲溜一下钻进了他爹的被窝，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二栓收拾好后，也上了床。

下雪的夜晚村庄格外安静，只听到屋外唰唰的下雪声。屋子里也被白茫茫的雪映着有了亮光。

估计是有点认床，铁蛋像条虫子似地扭来扭去，睡不着。我便对他说：“要是睡不着的话，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讲个什么呢？哦，就讲个孙猴子的故事吧。他可厉害了。”

不管他同不同意，我便自顾自地讲了起来：“从前，有座山，山顶有块灵石，它吸取天地日月之精华......”

《西游记》的故事应该每个孩子都爱听的，就连二栓也听得津津有味，不停地追问：“后来呢，后来呢？”

可我讲完孙悟空学艺就坚持不下去了，说了一句，“我困得不行了，明天再给你们讲吧。”就呼呼睡着了。

第二天，晚上睡觉时，铁蛋是自己主动过来的，一洗好后，就钻进了被窝听我讲故事。自此以后，铁蛋就留在了我们房里，没有在回过他奶奶屋子里睡。

二栓看着睡熟的铁蛋，对我说：“曼娘，真好，媳妇、孩子、热炕头，这就是我做梦都想过的生活。”

铁蛋这个孩子是个聪明的，每当讲到他不明白的地方，总是追着问我为什么。我还得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想办法给他讲明白。

一次他问我：“为啥你知道得这么多？难道真像他们说的你受过神仙的点化。”

我笑着逗他说：“可能吧，反正我一好后，这些就在我的脑子里了。”把他唬得一愣一愣的，我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一起将红薯埋在灶膛里，烤熟后拿出来，一起吃得像个小花猫。晚上他都是睡在我和二栓中间，好几次我醒后，都现他紧紧靠着我，好像依偎在我的怀里，做梦的时候还喊过好几声娘。

唉，这个可怜的孩子，从一出生就没有享受过一点儿母爱。

这场大雪足足下了三天三夜，地上的雪有一尺多厚，脚踩上去咯吱咯吱地响。二栓和他大哥每天都打扫房顶，怕再被大雪压塌了，院中的雪也及时的清扫，孩子们有时偷偷地在院子里玩会。

瑞雪兆丰年，靠天吃饭的庄稼人，最害怕天灾，有了这场大雪，明年应该有个好收成吧。

雪一停，二栓就全副武装上自己，带上皮帽子，穿上皮靴子，问他这么大雪，干啥去。

二栓说：“雪停了，动物们都出来找食吃，正好是山中狩猎的时候，顺着脚印就能猎到。”我交待了一声，让他小心点，二栓便带上房门出去了。

我坐在被窝里，拼接着之前买的碎布头，把他们缝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袋子放进我的空间里备用。

约莫过了多半天，男人便回来了，我想下床帮他拍打身上的雪花，男人却说：“曼娘，你待着别动，我自己来就好，别过给你寒气。”

今天收获确实不小，肩上扛着一只狍子，背篓里放着两只兔子，还有一只野鸡。

男人一边整理着收获，一边说：“不错，明天我去镇上，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看着收获这么多，我问他为啥不每天出去狩猎，这样不就能卖很多钱了吗？

他笑着对我说：“咱是庄稼人，只能偶尔去，不能抢了猎户的饭碗不是。”古代的人真得好朴实。

我看他的皮帽子、皮靴子很暖和，自己也想有一个，这穿上多暖和。

二栓说：“这些都是我做的。一到冬天，大家都不出门，这些用不上。我喜欢往山里跑，就自己做了用的方便些。”

我直夸他很厉害，男人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们村以前有个老猎户，他无儿无女，一个人，看我喜欢往山里跑，就交给我打猎和硝制皮毛的手艺。你要是想要些皮毛做东西，我之前还有些剩余的，一会儿给你拿出来，以后再猎到什么，皮毛都留下来给你。”

我看了看旁边的铁蛋，对男人说：“铁蛋也大了，总得给他做一些，以后冬天也能出去了，不能总是拘在家里。”男人应了一声好。铁蛋则是两只眼睛更加亮了，都放出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