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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瑞卿】：就是暂时挺喜欢的？

  余嘉艺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

  6初璟的力气大得像是要把手机捏碎，他的唇线抿直，他面无表情地继续把聊天记录往上翻。

  他知道自己这个行为很不尊重余嘉艺，但现在，他脑海里理智的弦“嘣”地一下断掉，6初璟只想看看余嘉艺还说过些什么，又或者，他想知道自己在余嘉艺眼里到底算什么。

  陈瑞卿和余嘉艺毕竟是一个寝室的，见面交流的时间远远大于用手机交流的时间，聊天记录寥寥无几。

  6初璟的睫毛因为情绪的起伏微微抖动了下，他看到了余嘉艺和陈瑞卿寒假前的消息，时间线应该是他把余嘉艺从酒吧抓回来以后。

  【陈瑞卿】：出来玩？

  【不吃鱼】：不去，你们去的都不是正经场合，我都答应过6初璟不去了，你们自个儿玩吧。

  【陈瑞卿】：？

  【陈瑞卿】：你他妈以前不是还说过什么三个月追不到6初璟就换一个人追，现在才在一起两个月就爱得死去活来了？

  【不吃鱼】：不关你的事。

  【不吃鱼】：滚。

  余嘉艺在聊天记录后面还了一个很可爱的笑脸，6初璟了解余嘉艺，他甚至能猜到余嘉艺这个消息时候轻描淡写的表情。

  他不会放在心上，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手指随便在手机屏幕上敲一敲，然后转面又一脸亲昵地给6初璟消息。

  又或者，余嘉艺看到陈瑞卿来的消息时，他可能就坐在他的对面或者是旁边，他们的脚还在桌子下面碰着，余嘉艺却支着下巴笑眯眯地回陈瑞卿的消息。

  就在昨天，余嘉艺还花了那么长的时间给他准备了惊喜，他以为余嘉艺也很喜欢他，就像他喜欢余嘉艺一样，但现在却仿佛有盆刺骨的冷水从头浇了下来，他根本不知道余嘉艺说的哪一句是真的，又或者哪一句是假的。

  余嘉艺还躺在床上安稳地睡着，但他忽然打了个激灵，他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

  “6初璟？”

  他对上6初璟的视线，愣了下神。

  6初璟靠在床上，他冷漠地垂下眼帘，视角可以让他俯视着余嘉艺，他的视线从余嘉艺茫然的脸上划过。

  余嘉艺被他亲红的嘴唇微微张着，他的外表欺诈性太强，一副乖巧又呆傻的样子，他眨了眨眼，声音不经意地弱了下来：“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他畏寒，到现在为止被子还严严实实地裹在身上，只露出了余嘉艺脆弱的脖颈和他卖乖的脸，但6初璟知道，余嘉艺藏在被子下的皮肤都是他亲手留下的痕迹，就连他的脖颈上也留着6初璟咬下的牙印。

  余嘉艺明明可以接6初璟的一切为所欲为，谈恋爱的时候他也很黏人，再小的事情，他都愿意给6初璟讲，种种迹象都在告诉6初璟——余嘉艺是喜欢他的。

  6初璟觉得自己陷入了死胡同，他的瞳孔黑得瘆人，表情与往日无异，但余嘉艺敏锐地察觉到了他情绪上的波动，似乎生气的对象还是他。

  他也不困了，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怎么了？”

  余嘉艺的话音刚落下，他就被6初璟贴过来的动作堵住了嘴，6初璟猝不及防地亲了过来，说是亲，更像是咬。

  他的唇瓣被吮住，柔软敏感的唇肉感受到了丝丝入骨的疼，和以前调情时的感觉不一样，6初璟这次是真的在咬他！

  口腔里有淡淡的铁锈味在弥漫，余嘉艺的睡衣下摆被人撩起，他的腰部突然之间被什么东西冻了一下，他往后退了退，但6初璟又伸手把他拽了回来，余嘉艺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腰上贴着的铁疙瘩是他的手机。

  “你……干什么？！”余嘉艺断断续续地把不成句的话说完，他的语气甚至有些恼怒，他猛地拍开6初璟的手，吼道：“你什么疯？”

  余嘉艺拉开和6初璟的距离，他皱着眉，第一次觉得接吻是那么难受的事情，他本来就有些起床气，说出来的话更加口不择言：“大清早的你他妈什么疯？”

  他的手自以为很有力似地抵着6初璟的肩，但6初璟知道，只要他捏住余嘉艺的手腕，轻轻地往旁边一甩，余嘉艺还是只能任由他亲。

  但6初璟却停下了动作，他只是定定地看着余嘉艺。

  他突然开口问道：“三个月是什么意思？”

  “……什么三个月？”余嘉艺的脸上不是装出来的困惑，他紧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终于想起来了自己几百年前说的话，他下意识地反问道，“这话是我老早以前说的，关现在什么事？”

  6初璟又逼问道：“那现在喜欢我又是什么意思？”

  “……”

  余嘉艺猛地回忆起自己前几天刚跟陈瑞卿聊了什么，现在6初璟这样子明显是看到了聊天记录。

  余嘉艺一直觉得6初璟的眼睛很好看，双眼皮很深，瞳孔比大部分的人要黑一点，眼尾的弧度只上挑了一点点。

  除了好看以外，余嘉艺只能用“干净”这个词来形容。

  可就是现在，余嘉艺被6初璟这样盯着，他竟然觉得有些心虚。

  “余嘉艺。”6初璟的声音冷得像冰，“说话。”

  余嘉艺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他应该要说“我会一直喜欢你”，但他的心里堵，怎么也说不出这句话。